申達的股價在連續下跌兩周之後,因為高管蘇英退出董事會而繼續下跌。申致林一直沒有出院,申霆忙於重拍事宜,去看望的次數不如之前多。任柔一直陪伴在申致林的身邊,試探地問過要不要找申薔來商量對策,申致林冷笑了一陣,沒說什麼地搖了搖頭。
自任柔光明正大地入主申宅以來,申致林對她是一貫的溫柔,別說冷笑了,連眉頭都沒對她皺過一下。
任柔明白,他這是生了極大的氣,卻又沒辦法發泄出來。
於是任柔買了些東西去探望“帶病工作”的申薔,進入申達的總裁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任柔並沒有來過,她清楚申薔並不喜歡她進入曾經屬於申薔母親的領地。但今天她來了,申薔並沒有任何阻攔,客氣禮貌地坐在裏麵等她,見她進來就站了起來,笑容雖然隻是客套,但到底笑著迎了一迎。
任柔已經讓人把禮品都交給了秦雅,此時隻有隨身的手包,就隨意放在了沙發上,坐下,端起申薔讓人備的茶喝了一口,讚了一句:“好茶。”
申薔笑笑,並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任柔看著她溫和地笑,說:“腸胃好些了嗎?”
申薔微笑:“多謝關心,好多了。”
任柔點頭表示放心,說:“也不耽誤你太多時間,我是想說,現在申達的局麵,能不能快些回歸正軌?”
這意思,也不知道是在說申薔搞出來的事情她得解決,還是說申薔有能力收拾現在的局麵。
申薔端著咖啡杯,含笑看著任柔:“是老申讓你來的?”她微微訝異的樣子,“不會吧,他一向翻手雲覆手雨的,要你來做說客了?”
“他現在身體不好,我希望你多多考慮這一點。”任柔沒有因為她的話而有任何情緒反應,依然說著自己的,“過去的事情你可以放在心裏並且一直記恨,但我們之間有過約定——希望你能遵守。”
申薔聽了這話,收起了臉上的玩味兒神色,直看向任柔的眼睛,說:“我沒有違背約定的任何內容。如果你和老申都認為這次股價下跌是我弄出來的,ok,我也不想辯解什麼,股價跌一跌就會回升的,慌什麼?等申霆那個電影上映了,不就自然起來了麼?何況申達還有很多別的業務開展,隨便發點什麼新聞就能刺激股價回升,我不明白你今天來到底有什麼意義?”
任柔臉上管著的慣常微笑依然沒有絲毫波動,眼波也依舊溫柔地注視著申薔,直截了當地說:“股價一直下跌,這期間會有什麼變數你我都清楚。董事會的席位也按照你的意思更換了一席,一切都按照你設想的發展,並不會有什麼人能阻攔你。但眼下這樣做,據我所知,已經有不可小覷的外人買入申達股份,加上申霆錯誤判斷而損失的股份,如果下次投選總裁時董事會未能決議出結果而進入股東大會流程的話,”她眼中帶了些許難以察覺的威脅,“我不能保證約定還有什麼效果。”
申薔凝視著她,帶著點似笑非笑,品了品她這番話,說:“看來董事會裏其他董事們到底會投誰,並不如我想的那麼明朗啊?我還以為我真的掌握了什麼,現在看來,一切都還在老申的掌握之中?”她毫不客氣地從煙盒裏掏煙點上吸了一口,笑著,“股東大會又怎麼樣?我就一定會輸?還是說老申跟你保證過什麼?還真是奇怪,你居然會來提醒我。”
任柔的眼神可以用坦蕩來形容,她直視著申薔:“申霆在經營公司上不如你,這一點我早就承認過了,需要我再重複多少遍?從約定的邏輯來講,我當然有必要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
近乎□□的提醒。
字字句句都在直白地告訴申薔:你利用影帝吸毒事件和蘇英撤離董事會事件雙重夾擊導致申達股價一直下跌,趁機買進股票增多自己的股份,以期在日後的各種可能出現的變化中立於不敗之地——可是這也很有可能在股東大會上敗北,因為想趁機渾水摸魚的諸如夏晴之流也在購買申達股票,雖然現在購買的可能隻是1或者2,但就這一點點,就很可能左右最終的勝敗。
申薔迎著任柔的目光,不帶感情地一笑:“我知道了。”
任柔也不多待,起身告辭,說:“你爸爸對你沒有什麼壞心思,申霆也沒有,你的假想敵不要太多了。”
申薔掛著笑送她出門,並不接話。等任柔消失在電梯口,申薔又聽秦雅彙報“任夫人已經驅車離開”,申薔才咬牙笑了笑,自言自語地接上那句話:“沒有壞心思也占了我的東西,什麼假想敵,就是真正的敵人。”說完猶不解氣,隨手拿起桌上任柔喝過的茶杯,狠狠慣在地上。
秦雅聽到聲音就過來敲門,申薔半天沒有應聲。她在門外靜等了一陣再次敲門,申薔終於“嗯”了一聲。秦雅走進去發現地上的茶杯碎片,立即吩咐清潔人員來處理了,之後端來了甜食和卡布奇諾,像以前申薔發火時那樣,小聲地放在她麵前的大辦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