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程澈像是舒了口氣,說:“你能說出來我就放心了。不是不敢問,隻是覺得你可能不想提,而且剛才我聯係了羅總助,知道你在海邊,可能沒有看手機。”他的語氣更為柔和,“我的工作快結束了,晚上可以回來的。”
申薔恢複了一貫的調侃:“那我可不保證一定能醒著等你。”
程澈:“不用,你睡你的。”
“嗯。”申薔淡淡笑著,“去忙吧,掛了。”
程澈應了一聲,說:“申薔,我在的。”
申薔有一陣沒有說話,程澈又說:“我愛著你。”
他根本沒有指望她會回應,像是不好意思地自顧自地笑了笑,說:“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程澈,”申薔在程澈要掛斷之前喚了他一聲,“我……”
他的呼吸聲似乎凝了一凝。
他在等。
他在等她說出口那些她從來都不願意說的話。
可是很顯然,對她來說,很艱難。
“我也一直在。”她這樣說,“我等你回來。”
雖然不是他期盼的那句,但他知道她已經比以前要敞開心扉了許多。
並不失望,他心裏這樣覺得。
“啵,”他親出了聲音給她聽,“想你。”
她聽著他毫無失望的聲音,笑了,說:“我也是。”
羅印看著申薔把手機重新塞進包裏才走過來,說:“夫人確實回來了,現在住在鼎榮。”
鼎榮,是申達旗下的高奢酒店,是申薔的外公生前一手打造的經典品牌。
申薔頓了頓,沒說話。羅印看了看她:“要去見麼?”
申薔緩緩搖頭:“先不了吧。”
羅印倒是有點意外,但也沒說什麼,點了頭:“先回公司?”
申薔點頭,兩個人向著車那邊走去。
晚些時候,申薔接到了申致林的電話,對方一上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指責:“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就是看不得這個電影上映是嗎?放以前的視頻是什麼意思?有什麼意思?不把我申致林的名聲搞臭你們就不甘心是嗎?就是想要申達想要股權是不是?你讓你媽來找我,別在背後陰人!”
申薔聽著都要笑了,冷冷地說:“你們倆的事情自己解決,少扯上我。”
申致林敏銳地聽出了其中的意思,竟然帶了點嘲諷:“看來她回來沒有告訴你啊?”他似乎有點舒心地笑起來,“露露,你果然還是比較像我,不然她為什麼這麼討厭你?”
申薔“啪”地使勁把手機扣在桌上,申致林的聲音還在繼續,她使勁按斷了通話,發現手機屏幕已經被自己的一摔搞得碎裂。
她想起潘舒珺冷冷看著自己的樣子,語調也是冰冷如霜:“我看見你就討厭——長得跟申致林怎麼就這麼像呢?我懷胎十月生出來的孩子,為什麼像他?!”
“快走,我不想看見你。”潘舒珺背過了身子不看她,“你這張臉令我惡心。”
……
申薔揉捏自己的太陽穴,感到了真實的頭疼。
這一刻,她很想回家。
雖然她在這城市裏並沒有家。
但是她知道,有程澈的地方,她就可以回家。
於是她雖然迷迷糊糊地躺著但是一直沒有完全睡著,等程澈進屋的時候她立刻知道了。聽著他輕手輕腳地去洗漱,又輕手輕腳地上床躺在她身邊輕輕摟住了她,她立刻鑽進他的懷裏,緊緊靠著他。
“沒睡著啊?”他摟緊她輕聲說,吻了吻她的臉頰。
她不答,在他胸口蹭了蹭,抱得更緊了些。
他自然地將她摟得更緊了些,溫柔地撫她的脊背,低柔地說:“給你哼個催眠曲?”
“我好看嗎?”她忽然低聲問。
因為埋在他懷裏,她的聲音有點悶。
“好看,”他由衷地說,“特別好看。”他低頭去看她,“怎麼了?怎麼會有這種疑問?”
“我長得……很像申致林?”她低聲詢問,但卻並不像是疑問,而是一種煩躁的表達。
他心有所感,立即說:“像誰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會像父親或者母親,或者都像一點的。”他又吻她的臉,吻她的額頭,吻她的鼻梁,“多好看,我都喜歡。”
她輕輕捶了他一下,說:“怎麼越來越會說這種話……”
他暖暖地笑,在她唇上吻了吻,說:“是真心說的,你不信?”
她不說話,對著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他好好地抱緊她,輕輕拍撫:“睡吧,我在呢。”
她沒再說話,就這麼靠著他,漸漸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