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笙告辭之後,程漾看著身邊才算放鬆下來的許幸舟有些好奇:“他是你的朋友?”
許幸舟點點頭,程漾看著他的表情有些疑惑,明明是朋友,為什麼許幸舟會表現的這麼不自在?而且沈秋笙的表現也很不對勁吧。
程漾最終決定不去思考這個問題,開開心心去吃已經放涼了的荷葉雞,他這段時間在這裏也算是把所有的小吃吃了一遍,最喜歡的還是這荷葉雞,有這麼個東西擺在眼前,他根本就沒辦法靜下心來思考。
雞肉被包裹在荷葉中,隔著火烤出了油汪汪的顏色,他家的雞都是選的走地雞,皮薄肉嫩,用筷子輕輕一劃骨頭和肉就能輕易分開,沒有肥油的雞肉被荷葉的清香浸潤,吃起來格外清爽,就算隻抹了少許鹽巴也十足味美,什麼許幸舟,什麼沈秋笙?在這一刻程漾的眼中,隻有眼前這盤荷葉雞!
許幸舟看著無憂無慮的小少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而說起了其他事情:“最近在這屋子裏天天呆著,是不是呆煩了?如今沈兄在,調查的事情他也在做,我可以帶著你出去玩,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程漾吃飽之後放下雞腿,認真想了想:“那你把我帶到之前一直替我瞧病那大夫的醫館去吧,我想看看。”
“去那裏做什麼,你前天不還抱怨這藥苦?那醫館裏可全部都是這種藥味,受得了嗎?”
許幸舟見他已經伸手去拿帕子擦手,十分自然地將掌心蓋住他胃的地方,揉了揉:“今天怎麼就隻吃這麼多?沒胃口?”
程漾沒好氣地把他的手打掉:“別亂揉,小心我吐你一身,我已經吃的夠多了,你還想讓我吃多少?喂豬都不是這個喂法兒,總之今天我要去大夫那邊,你不許跟著。”
許幸舟舉起手:“好好好不碰,我也不跟,好歹讓老吳跟著吧,就你們兩個人我有點不放心。”
那大夫的醫館在一片清幽的竹林之中,看起來非常的幽靜閑適,經了霜的竹葉顯得有些蒼黃,卻不減俊秀之色,在風中搖動出簌簌的聲響來,程漾走近了才從那竹林中看到一條曲折幽靜的小道,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到了醫館外麵。
這醫館按理說救死扶傷之所,絕對不是什麼供人賞玩的遊樂之地,卻設置了這麼一條極其妨礙人走路用的小道,是個什麼道理?
給他們引路的正是沈秋笙,他回頭看了一眼程漾,明明看到他眼中的疑惑卻不做任何解釋,隻是淡淡開口道:“二位跟我來吧。”
應宇眉頭一皺覺得不好,連忙轉頭才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了老吳的蹤跡,雖然今天早上他不在房間裏,但是從陳湛空凝重的表情裏他就察覺到了不太對勁,如今他是能夠確定了,這人剛剛那個表現,絕對、一定是向公子表現了敵意!
現在老吳不見了,他表現的一臉平靜,又對公子說出這樣的話,是要做什麼?
能察覺到本來安靜乖巧的應宇,瞬間變成炸了毛的小狗護在自己身前,程漾拍了拍他肩膀:“沒事,看起來沈公子是想帶我們看一些東西,就算是看在將軍的麵子上,他也不會對我們怎麼樣的。”
“醫館外人不得擅入,我會告知將軍所有事情,”沈秋笙冷冷道:“放你二人入內已是破例,將軍會明白的。”
“那也該提前跟我們說一聲吧?”
應宇小聲嘟囔:“吭都不帶吭一聲的人直接就沒了,這也太嚇人了!”
沈秋笙沒回應,引著他們二人在竹林中左穿右梭,終於看見竹林後掩映的一片小木屋,老大夫正站在門口吹眉瞪眼:“都跟你說了讓你靜養!靜養!你怎麼就不知道什麼叫靜養?”
腳上裹著一圈白布的農村漢子一臉委屈:“那俺閑不住嘛,自打被送過來俺都躺了三天咧!再躺下去,俺的胳膊也沒勁兒咧,腿也不中咧。這啷個弄?”
“不啷個弄!你的腿就等著瘸吧!以後別來找老夫嚎喪!”大夫一臉晦氣地擺手,回頭看到沈秋笙之後眼睛一亮,又往後看到了程漾,一臉迷茫:“乖徒兒,這……你倆認識?”
“不認識,故人之妻。”沈秋笙淡淡道:“來你這兒轉轉,打發打發時間。”
老大夫:“……”
引路人過於心直口快的後果就是程漾也被捎帶著罵了一頓,那個農村漢子看到有人和他同病相憐,湊過來笑嘻嘻搭話:“你也是找神醫瞧病的?多習慣習慣,咱這神醫醫術那叫一個了不起,就是罵起來人厲害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