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子和於維維像兩個落難姐妹，就差抱頭痛哭了。我看了一眼Daniel，他點點頭，我萬分愧疚地送他出去。
於維維和小凝子目送Daniel離去，臨走還贈送一句：“誰讓我們不順心呢，看不得你們倆卿卿我我。”
兩個女人分別向我抱怨，同時對我愛情豐收感到羨慕嫉妒恨。
我呸了一句，順利個屁呀！朱葉生死纏爛打，Daniel又隨時可能走，我不比兩位姐姐好到哪裏去。
我們三個各倒各的苦水，好像在開“比慘”大會，看誰的遭遇最慘，最後還能頒個安慰獎。
我們把男人罵了個遍，最後還是一聲歎息。日子還要過，女人還需要男人，辦法還是要想。
於維維惡狠狠地抱怨：“女人怎麼那麼命苦！沒孩子的時候，男人說你不會生，有了孩子就說不是自己的，說你不要臉。這些事怎麼偏偏都給我遇上了？我真想不通！女人的‘壞’都是被男人逼的！”
小凝子也說：“你是生不出孩子，我生了女兒不照樣被踹？好不容易遇上個好男人，還心有所屬，屬的還是個死人。啊，呸，怪我說錯話了，您可別怪我，我隻是實話實說！”小凝子雙手合十，神神道道地念著，似乎老趙的前妻陰魂不散，就在小凝子身邊繞啊繞。
我“啊”了一聲，吐出心中不快。生活還得過，我們得打起精神，於是，我說：“姐妹們，爭取自己的幸福，不管什麼困難，我們一起度過！”
我伸出手，鼓勵她們。小凝子和於維維也伸出手來，我們三個一起鼓勁。
於維維是孕婦，當務之急是解決她的問題，於是我和小凝子決定，一起陪於維維找陶剛。
我們約在一家韓國料理店見麵。我們剛坐下，陶剛就來了，表情極其不屑。我和小凝子小心翼翼地攙著於維維坐下，給她換了白開水，懷孕期間什麼茶啊，氣體飲料啊都不準她喝，比自己生孩子都寶貝。水太燙，於維維喝的時候嗆了一下，跑去洗手間嘔吐。小凝子跟了過去，我看到陶剛有些緊張卻故作鎮定。
“不管你相不相信，畢竟你們在法律上還是夫妻。你作為一個男人，至少得照顧老於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你可以抱著孩子去做親子鑒定，是不是你的，科學會證明！”
“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給人當二奶的時候，你怎麼不拉著她？孩子？我是不育患者，這不是笑話嗎？我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你還要我照顧，我心裏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於……”
小凝子攙著於維維站在陶剛身後，於維維眼神充滿了疑問，她近乎絕望地說：“你相信孩子不是你的對不對？”
陶剛顯然沒料到於維維表情這麼嚴肅，口氣冷如冰。他無法理直氣壯地說“是”，卻還是在於維維的逼問下，說出絕情的“是”。
於維維一個踉蹌，若不是小凝子在身邊，恐怕早已倒下。
忽然，於維維抬起頭，站好，走到陶剛麵前，質問：“和你結婚後，我找過男人嗎？沒有吧。我們離婚後，你敢說你沒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過嗎？不敢吧！為什麼你可以一個一個換著來，我不能為了生存作出自己的選擇，還要被你鄙視？”
於維維情緒激動，我和小凝子勸著，怕她動了胎氣，孩子要緊。她不管不顧，又問：“你認定這個孩子不是你的，是不是？回答我！”
陶剛臉上的表情比女人痛經還難看，於維維越逼問，他的表情越豐富得嚇人，抽搐的肌肉讓人猜不到是因為愛還是恨。他終於吼出：“你做過什麼你心裏清楚，孩子是誰的你也比我清楚！”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於維維站在原地，身體不住地發抖。
一段刻骨的恥辱被最在意的人挑出來，不是蝕骨的痛，也是痛不欲生的糾葛。
我看到於維維眉頭緊鎖，捂著肚子，不住地抽搐，吐了一地。
醫院裏，醫生開了點兒安胎藥，說孕婦不能太激動。母子連心，母親情緒太激動，就算尚是胎兒的孩子也會感覺到。這種母子連心，是任何男人都不能理解的吧。於維維撫摸著肚子的時候，比任何時候都要和藹，都要溫柔。
我問她準備怎麼辦。
“離婚。”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是全部的失望和永遠的絕望。
小凝子關切地問：“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畢竟你現在還懷著孩子。”
於維維搖搖頭，說：“他知道我和劉凱的事，你們以為我還回得去嗎？就算他不介意，我也忘不了，何況他的態度讓我真的心冷。原來是我太異想天開，是我太笨了。這婚，根本不該複！”
“老於，你再考慮一下，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不能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我說。
“豆子，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瞻前顧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