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啦?快說。”成謙追問道。
敏兒為難的瞅了瞅四周忽然向不遠處一大樹上一指說道“殿下,快看,就像那隻雀兒!”眾人都順著她手指方向望去。隻見一隻雀鳥翹首高昂,張開炫彩雙翼,腳下歡樂的蹦躂著。羽毛鮮豔亮澤,是一隻雄性鳥兒。
成謙一看甚是滿意,洋洋得意的說道“器宇軒昂。”
“不是!,是傻裏傻氣!那天我見你穿的花枝招展,像······”未等敏兒急急辯解完,繹心和懷逸都不禁同時哈哈大笑。
成謙嘴角笑意瞬間凝固,像是被背後的草絮燒燙到隨即彈躍一起,“你你你······”敏兒被他的麵容扭曲嚇到了,慌忙解釋“我不過實話實說,你你你,說過不怪我的······”
“哼哼,我是說過不怪你,可沒說過不打你!”一伸手準備抓人。
敏兒眼見形勢不妙,趕忙逃之夭夭,邊跑還不忘大聲求救:“寧王,晉王,你們說過······”聲音隨身影越漸越遠,變得模糊了。
繹心剛想去勸說。懷逸一手拉住他衣袖說道:“無妨,成謙不會真的動手。”繹心回首點點頭說道:“也對,看來你很了解他。”
懷逸眼光隨著成謙的身影看去,眸子裏的光變得悠遠綿長。
“成謙從四歲開始便被送到我母妃那裏撫養,那時候他的生母剛剛離世,身邊血親除了父皇外隻剩他舅舅,就是衛國公,奈何衛國公究竟是外戚,又是男子,平時還要處理形形色色各種雜物,無暇顧及,況且於法於禮他的身份都不適合在成謙身邊照料,”懷逸目光遠眺,林影深深,隨風淺搖。
“當時我也才是個六歲孩童,初見之時,隻當做是陌生人論處,彼此之間像一架新造馬車的車輪,剛開始運作碰撞難免覺得古怪異樣,經過十四年的光陰裏,默默磨合,變得越來越滑順,越來越自然。成謙我與他可謂是日夜陪伴,學文習武,天文學術,玩樂嬉戲,一直以來我們從不感到枯燥乏味,以至於後來隨年漸長,我受父皇之命到輔助朝堂政事,而他雖對朝政繁雜瑣碎之事毫無興趣,仍經常到我王府探望,但是我們兄弟間從小培養的默契一直不曾改變。”
繹心站在懷逸身畔,下巴微微揚起靜靜聽著他訴說兄弟之間的故事,腦海裏感覺像是在欣賞一幅畫,畫麵開始還是丹青墨卷,淡淡地,清冷寥寥幾筆勾勒著兩個血脈相連卻又毫不熟悉的身影,慢慢的,畫中有了變化,,如陽光散落水波之中折射出的七彩光圈,既美麗有溫暖,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一嚐人間真情。他注視著他,這個男人冷麵之下的溫柔讓這幅本來單調的平淡之作賦予了生命,他不由得羨慕起來。
懷逸目光還停留在前方,耳邊卻聽不見身邊人的回應,不禁微微低下頭,正好回望到繹心的清眸,他的瞳孔裏的自己也在回望著他。
繹心恍惚間感受到了眼前人注視,的終於回過神來,他嘴角彎彎,淺淺一笑說道:“那時候的成謙會怕生嗎,真的難以想象啊,我一直認為,他就想一團永不熄滅的烈火,通常會熊熊燃燒,就算偶爾遇到天上降雨,也隻會稍稍縮小勢頭,但火種絕不會被外來勢力消滅的,而且······”
他說著忽然腦中又蹦出成謙那張笑嘻嘻的俊臉。笑容不禁化開,如春日裏盛放開的繁花,“而且他還是堆自己會移動的火。哈哈哈。”
懷逸見他開懷大笑,甚是難得,像是被繹心笑聲所感染了,薄唇不由得順勢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追問道:“為什麼會移動?你的話太奇怪了。”
繹心笑不攏嘴,纖白的手輕輕捂住嘴巴,指縫蹦出數字來:“因為,因為他真的想火焰鳥啊。”懷逸一聽隨即想到那一身粉紅粉紅的羽毛,不禁對他說:“你真是才思敏捷,這個形容甚是貼切。”
繹心眉梢笑意稍退,心情慢慢平靜下來,幽幽的歎了口氣,懷逸見他咋喜咋愁的樣子,想起了成謙剛出楚宮遊玩時對繹心的評價。
眉頭輕蹙柔柔問道:“怎麼了?”
繹心順著山坡緩步走下,說道:“沒什麼,我隻是很喜歡你們兄弟的相處之道。”回想道自己的身份,從小就被母妃帶在身邊,除了皇祖母,連父皇和胞兄的麵都不常見,每天那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日子,雖然母妃自然對她關護備至,但還是從未向誰傾訴過,實質是不敢像任何人透露,小時候是怕一絲的瑕疵會惹母妃責罰,長大了是唯恐一丁點疏漏招滅頂之禍。兵法謀略隻是平常,孩童開始舞刀弄槍,天山萬年寒冰般的沉重的兵刃不僅碾壓這他了手臂更是壓碎了他的心。
“嗯,確實沒聽你提過兄長姊妹的事情。”懷逸悠悠然跟隨與他身後,目光投在繹心後背上。前者語氣淡淡:“嗯,因為,大哥他公務繁忙,這幾年西邊西蠻人總是蠢蠢欲動,令父皇十分憂心,前兩年奉皇命帶兵鎮守西域邊界。至此我們更少機會碰麵了。”
繹心又想了想,又輕鬆道“而且,我也長大了,要學習大哥那樣為大楚和父皇分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