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3(3 / 3)

“你腳扭了,還能走路?”傅柏凜忽然問。

沈棠初怔了下,緩慢點了點頭:“可以的。”雖然疼,但走慢一點沒問題。

下一秒,他卻將她直接橫抱起來,聲音低冷:“都不能挨地了還逞強。”

像在教訓犯了錯的學生。

隻有隻言片語,她卻甘願聽他訓誡。

他抱著她往宴會廳外走。

慈善拍賣就要開始,而傅柏凜卻旁若無人,所經之處,正在攀談的名流默契地讓開路,那些探究的視線,看得沈棠初臉上發燙。

他抱得極為輕鬆,指骨微微陷入她膝蓋內側,溫度灼人。

沈棠初心裏一陣發顫,仿佛在他懷中縮得無限渺小。

“放下我,我自己能走的。”她聲如蚊蠅。

傅柏凜垂下薄薄的眼皮睇她一眼,不置可否,他步伐未停,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而她呢?心裏鬆了口氣。

說不開心是假的。

伏在他懷中,沈棠初把自己藏進去,輕輕揪住他襯衣下擺,隱約感覺到他硬挺的肌肉,她一邊被心跳折磨,一邊放任自己沉迷於這一刻。

方才再被刁難,她心裏也沒太多波動。

他一出現,她就像汪洋大海中忽然找到方向的小船,委屈頓時湧上心頭。

同時又覺得,他來了,那麼一切委屈都不再委屈。

充滿矛盾感。

她的臉紅撲撲的,眼神清澈又迷離,望向上方顛倒的穹頂,第一次覺得這種奢靡懸浮的場所美不勝收,讓人暈眩。

滿腦子都是他的氣息,清冷疏遠,卻引人趨之若鶩。

旁人窸窸窣窣的聲音也仿佛夢裏的雜音,似乎沒人相信,冷漠如傅柏凜,竟肯陪未婚妻當眾秀這樣的恩愛。

他一直將她抱上車。

後座十分寬敞,沈棠初習慣性挪向最右邊,傅柏凜跟著坐進來。

“去最近的醫院。”他吩咐司機,接著,毫無征兆彎下腰,手指圈住她的腳踝查看傷勢。

男人的指尖微微粗糲,擦在她柔膩的腳踝上,“這裏疼嗎?”

奇怪,他語氣冷漠,聽不出一絲溫柔,薄寡的眼皮不沾染情意,她卻已經失魂落魄。

仿佛被他攥住的不是腳踝。

而是那顆搖搖欲墜的心。

他正好碰到痛處,沈棠初縮了下,手臂抱住自己,半張小臉都藏進他的西裝裏。

隻露出雙琥珀瞳色的眼睛。

那晚慌亂中掛了他電話,之後他也沒再打來。

聽說他出差去了,沈棠初也沒去打擾。

傅柏凜鬆開手,靠上座椅,扯開領帶,然後慢條斯理地鬆開第一粒紐扣,從拘束中暫時解脫出來。

“一點點。”她咬了下嘴唇。

他看她一眼,沒說什麼,傾身向前,打開中控的車載冰箱,取出一隻不鏽鋼冰塊,放在手中握了握,待溫度沒那麼冰,隨即拉起沈棠初的小腿輕輕抬起,擱在他腿上。

高跟鞋晃晃蕩蕩,落在地上。

她睜大眼睛,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將冰塊貼到她腳踝傷處上,她發出“嘶”地一聲。

“好冰!”

“忍著。”他沒多少哄小女孩兒的耐心,低頭皺著眉,用剛解下來的領帶纏住她的腳踝,將冰塊裹在其中。

那動作熟練的,讓她懷疑他到底有多少處理傷口的經驗。

怕讓她二次受傷,傅柏凜沒綁太緊,手還圈在上麵固定著領帶。

冰塊帶給她涼意,而這個男人卻讓她感覺溫存,沈棠初起了薄薄一層雞皮疙瘩,分不清哪種感受才最接近真實。

她腳趾沒塗指甲油,修剪得幹淨整齊,像五隻圓圓的小貝殼,瑩白中泛著肉粉,慌張地蜷縮起來。

“可以了,我自己握著。”

他根本沒搭理她,兀自望著窗外穿梭的夜景,半晌,回過頭,神情冷淡地問,“躲那麼遠,沈棠初,你很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