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09(3 / 3)

難怪嫉妒是七宗罪之一,她心想。

明明都沒擁有過這個人,連嫉妒的資格都沒有就妄想占有,這樣的自己真的很討厭。

周荷帶她到中環一家酒店的宴會場,分公司在這裏舉辦活動,傅柏凜見了她沒說什麼,又找了個助理姐姐看顧她,周荷跟他一起不知去了哪裏。

後來沈棠初坐立不安,她等不下去,一緊張就想去廁所。

助理姐姐給她指了路,就在靠近安全通道的那一側。

沈棠初沒想到會撞見傅柏凜。

都怪安全通道裏傳出煙味,她才停下腳步。

她到的時機不巧,對話已經走到尾聲,卻又剛好是重點。

周荷在向傅柏凜告白。

不是沈棠初想象中那種少女式羞怯猶豫的告白,女人的聲音平靜中有些傷感,好像已經被拒絕過,她說:“我還是想問,如果我不是你父親安排的人,你會喜歡我嗎?”

沈棠初在那一刻幾乎不敢呼吸。

她攥住拳,手心微微出汗,比上高考戰場還緊張。

這段私人對話她不該聽,也不想聽,沈棠初腦子木木的,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念頭準備走開,偏在此時聽見他開口。

那人聲音比夜霧還涼,淡淡地不沾煙火:“沒有這種如果。”

他說:“我早知道你是什麼人,傅震宇知道的,就是我想讓他知道的,”頓了會兒,他又說,“抱歉。”

幾乎是下一秒,有人跌跌撞撞從裏頭跑出來,沈棠初都來不及躲,就跟周荷哭紅的眼睛撞上。

那一刻她優雅盡失,眼妝都有些花,狼狽極了。

很難說清那時周荷複雜的眼神代表什麼。

但現在,沈棠初開始懂了,人和人之間或許存在某種微妙的守恒定律,她曾目睹過周荷的狼狽,而現在,換她在節目上從容微笑,用隻有她們彼此才能聽懂的潛台詞告訴她。

——我輸了,你也未必能贏。

因為從始至終,她的對手從來都不是周荷。

或者其他任何人。

如果對方根本不打算入局,任她一個人把籌碼堆成山,他也不屑多看一眼。

沈棠初覺得氣悶,換氣有些急促。

她腦子有點暈,隻當自己是心情不好,仗著水性好繼續遊,根本沒多想。

直到她發覺屏氣的時間越來越短,而那種暈眩的感覺侵襲而來,她感覺像被罩了一層網……

而這時她就快到對岸。

梁盼那邊明亮的畫麵開始變得很遠。

二樓臥室。

傅柏凜站在窗邊,手機就貼在耳邊,那邊傳來刺耳的謾罵聲。

“你這種混賬東西!你不得好死!那是你親弟弟啊,你就這麼眼睜睜看著他淹死!是你!你故意的!你怕他跟你搶家產!你是故意的!”

他那雙黑眸冷得像浸過冰水,盡管耳邊充斥著汙穢的罵聲,他依舊不為所動。

從那年到現在,已經聽過太多次了。

解釋是沒用的。

女人聲音明顯有些不正常的癲狂,她語無倫次,一會兒罵,罵完又哀哀地哭,一會兒又笑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懷好意地說:“難怪你媽也會早死,都是報應,天理報應……傅柏凜,我才不會死,我要活著,親眼看你怎麼死,哈哈哈……”

傅柏凜扯了扯唇,冷漠的眼中閃過一絲隱痛。

這時,他忽然發現自己一直看著的那個身影在水中不見了。

好像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電話裏女人的聲音忽然斷了,換了另一個聲音:“抱歉,傅先生,剛才病人突然打傷我們跑了出來……”

傅柏凜直接掛斷電話。

他推開窗,目光沉沉,盯著沈棠初消失的那一處。

一直都沒有動靜。

他忽然喉嚨發緊,記憶中的一幕幕迅速閃回,他感覺全身血液全都倒退回心髒,四肢發冷。

泳池邊有服務生,也有救生員,但那人不知在犯什麼困,根本沒注意泳池情況。

梁盼那種三腳貓更加指望不上。

他等不下去了。

傅柏凜直接扯下領帶扔掉,脫掉西裝,往下望了眼,沒做太多準備,夜裏也看不太清,但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不算大事。

就像高中無數次翻圍牆那會兒,他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