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江肆忽然聽到一道解門鎖的聲音。
他爬起身,要開燈的時候忽然停住,心裏閃過一個念頭,掙紮片刻,他緩緩躺回床上。
那道鎖是從內往外開的,不一會兒,外麵的雪地裏就出現了兩道身影。
趙美雲站在梅花樹下,一身白色的睡衣似要和雪融為一體。
而她對麵,立著一個男人。
男人隱匿在黑暗裏,周身被陰影遮擋,看不到臉。
可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三十多歲的人。
這個年代大家講究早睡早起,入夜到十點外麵基本就沒人了,更別提現在是淩晨一兩點鍾。
哪怕是現在有哪家哪戶突然著火,也未必有人能及時發現。
說是這麼說,可趙美雲還是有些緊張。
站在她對麵的男人比她更甚,他的聲音壓到最低,質問她:“不是說了周末見嗎,大晚上的,被別人看見怎麼辦?”
趙美雲仿佛沒聽出他語氣裏的害怕,嬌柔地拉著他的手撒嬌,把今天剛燙好的頭發露出來問他:“怎麼樣?好看嗎?”
這個發型花了她好幾十。
本來是想著周末見麵再給他看的,可她實在忍不了,她想立刻讓他看見她最漂亮的樣子。
不得不說,趙美雲生得真是極美的,別說職工院,就是整個淮序,她的臉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看。
她這麼一副嬌俏的模樣,站在她對麵的男人不由得軟了心腸,順著她的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語氣放軟:“好看,你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看的。”
趙美雲閉上眼,靠近男人懷裏。
她問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和你在一起啊?”
男人裝傻:“周末就可以了,美雲,再忍忍。”
良久的沉默後,不知道誰先開了個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趙美雲臉上。
睡裙掀起一角,男人的大手插進她的發間,逼她仰頭。
江肆躺在床上,屋外的動靜夾雜著風雪傳進他耳朵裏。
身體像墜入了冰湖那般寒冷刺骨。
趙美雲花了近一個小時才把男人應付完,兩個人各自回家。
進屋的時候,她下意識看了眼江肆的房間。
門縫裏漆黑一片,屋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應該睡得很熟。
趙美雲鬆了口氣,去浴室簡單清洗了會兒,回到床上,甜甜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江肆照常去接施月上學。
當初一句話,他便風雨無阻地送了施月一年。
林望舒對此一直不好意思,三不五時就讓施月邀請他去家裏吃飯。
可惜江肆一次都沒去過。
今天施月又問了一遍,沒想到的是江肆居然答應了。
家裏難得來客人,林望舒下班的時候特意去菜市場買了好幾斤肉,打算給她們做肉丸子吃。
到家之後,看見江肆正在輔導施月做題,心裏更是高興。
江肆的成績院子裏的人都知道,有他輔導月月,月月不成學霸都難。
林望舒笑眯眯地去廚房洗菜。
她前腳剛走,施月後腳就放下鉛筆,哭兮兮地看著江肆:“四哥哥,手軟了。”
江肆:“……”
把她的手拿起來一看,中指握筆的地方果然紅了一片。
嬰兒的皮膚也沒這麼嫩的,這麼嬌氣怎麼得了。
江肆幫她捏了捏手,指著課本上的習題問她:“小紅從家裏出發,去學校上課,走了十一分之三千米的路程後發現已經走的路程比還沒有走的路程少十一分之二千米,請問從小紅的家到學校總共有多少千米?”
施月伸出手數了半天的指頭,委屈地看他,聲音帶了哭腔:“算不出來……”
江肆把筆還給她,教她在草稿紙上一步一步計算。
等她學會了方法,自己埋頭計算的時候,江肆才起身去廚房幫忙。
林望舒看他進來,趕忙揮手說不用。
這種事她做習慣了,再說,他還隻是個孩子,怎麼能讓他做這些。
江肆沒什麼愛吃的,所以林望舒買的都是施月喜歡吃的東西。
樂得她求著江肆每天都來家裏吃飯,這樣她每天都有好吃的吃了。
剛好,施月的九歲生日快到了。
林望舒問她想要怎麼過。
施月想了想,淮序新開了家遊樂場,裏麵有旋轉木馬和很長很長的滑滑梯,她從來沒去過遊樂園。
林望舒爽快地拒絕了她,理由是遊樂園太貴了,有那錢還是買點什麼東西吃吧。
人家本來高高興興,這麼一問,施月的心情立馬低落下來。
林望舒笑著打迷糊眼,說道:“等爸爸回來了再帶你去,遊樂園的項目太嚇人了,媽媽膽子小,不敢玩。”
原來是這樣。
施月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吃完飯,林望舒在家裏洗碗,施月跟著江肆出去玩了一會兒。
盡管在外麵呆了一整天,可他終究還是要回到那個家。
今天和往常不同,江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把廚房裏的剩飯剩菜簡單熱了一下,一個人坐在客廳吃飯。
江肆開門的時候,趙美雲正好從房間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