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乖乖的寫紙條,遞給李淼淼。
——“我和江四哥哥小時候是鄰居,很久沒見了。”
後麵的話不用多說李淼淼也懂了。
江肆看了眼施月的演算紙,問她:“這題不會?”
施月點頭。
其實不是她不會,是她的同學不會,已經纏著她講一上午了。
但她不能說話,解釋不清楚,講了半天也沒讓同學明白。
江肆隻當是施月不動,拿起筆,在演算紙上計算,沒幾分鍾,正確答案就被他算了出來。
解題思路清晰明了,過程簡潔,一看就懂。
施月興奮地鼓掌,朝著江肆豎大拇指。
但是還是有人不動,弱弱地問:“為什麼速度越快,慣性越大啊?”
一看就是物理渣渣。
施月翻開課本上的圖解,一輛紅色汽車以200碼的速度撞向石頭,車身全部破碎。
如果是100碼,隻會撞毀車頭。
50碼,隻是引擎蓋破碎。
她看向提問的同學,問:這說明什麼?
一直沉默的蘇超此時默默出聲:“說明……不能買這個牌子的車,我家買的新風牌就從來沒出過車禍。”
“……”
施月無奈。
江肆被小白兔蒙蔽的表情逗笑,自習課後就放學,他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施月笑眯眯地答應。
兩人前腳剛走,腳就聽到教室裏有人討論。
“什麼情況,校霸喜歡上咱們班花了?”
“怎麼可能,咱們班花軟綿綿的,不可能和人談戀愛,更何況……”
他們壓低聲音:“不是說江肆和人打架,被人廢了眼嗎?”
剛才離得近,他們看得很清楚,江肆的右眼,是看不見東西的。
其他人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也是,施月不會這麼沒眼光。”
蘇超臉色微沉,等兩人走遠之後才拍桌子發火:“你們說什麼呢,再瞎傳肆哥的壞話,我滅了你們。”
“……”
施月跟著江肆下樓,走到最後兩層的時候,江肆忽然快走了兩步,然後轉身,麵對著她。
他倆身高差二十多厘米,江肆哪怕是站在比她低兩個台階的位置,看上去也沒比她矮多少。
見他停下腳步,施月也站住。
江肆衝她勾了勾嘴角,然後彎下腰,幫她把半散的鞋帶重新係好。
江肆耳朵好,剛才在教室裏的那些話他隻字不漏地聽進了耳朵裏。
他不是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是怎麼議論他的,原本他無所謂,可現在身旁站著施月,他的背脊有些僵硬。
他知道自己是個殘廢,健全的時候尚不敢沾染月亮,此刻他的敬畏之心隻會更加強烈。
他比常人少一隻眼,他從小就活在泥濘裏——肮髒腐爛破敗不堪,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沾染她?
那群人簡直杞人憂天。
江肆係好鞋帶,然後挺直背脊,牽著施月的手,問她:“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施月搖頭。
從飲食上來講,烏溪口味比較清淡,淮序重油重辣,老實說,她剛轉回來,還有點吃不習慣。
江肆沉默了會兒:“烏雞米線要吃嗎?”
施月眼睛一亮,欣喜點頭。
烏雞米線是烏溪特產,也是她為數不多在這邊吃得慣的食物了。
江肆眉目舒緩,帶著她往學校後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