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臉上的熱度消散,孟晝慢慢走了回去。
顧星河還在擺弄垂在耳邊的辮子,聽到聲響,轉頭看向孟晝。
雖說孟晝喜歡向顧星河撒嬌,但他其實不是溫軟的長相,用俊朗來形容他更為合適。劍眉星目,棱角分明,穿上一身女裝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顧星河憋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師兄的笑聲,孟晝隻感覺臉上剛剛才緩和的熱度又升了上來,“師兄,你別笑,我就是有點不適合女裝。”
“確實有些不適合,”顧星河努力繃住嘴角,“你這男扮女裝得有些明顯,不知道能不能蒙混過關。”
孟晝幻化出水鏡看了看,也有些心虛,苦笑著“我也覺得有些不像。”
“不然我自己進去?我們隨時傳音就好了。”他二人有專門的傳音通道,隻要沒有高級的幹擾屏蔽,百米內可隨時傳音交流,是孟晝十四歲那年搗鼓出來的。
孟晝想了想,覺得也行,“那我們現在出發嗎?”
“可以。”顧星河答道,任務時間有五天,但是越早做完越好嘛。
出了門顧星河才感到遲來的羞恥,隻因為一下樓好多人都盯著他看。這也不能怪那些人,這就是一個城鎮,與外人的交往也不多,很多人都互相認識,突然出現這麼一個大美人,一看就知道是外鄉人,誰都想多看兩眼。
“喲,小公子,之前和你在一起的公子呢,怎麼變成這位小娘子了。”掌櫃走上前來,巧笑倩兮。
顧星河心一緊,有點虛。
“之前那是我師兄,因宗門有事務,就回去了,現下這是師兄的妹妹,身體不適,昨天來了就一直在屋裏休息呢。”,孟晝一點不慌。
阿晝說胡話都不用打草稿的,顧星河心裏給孟晝點了個讚。
掌櫃捂嘴笑笑,不知道信了沒有,“這位妹妹真好看,”又伸手摸了摸顧星河臉頰,“皮膚也好。”,惹得顧星河紅了臉。
孟晝臉都黑了,向前邁了一步,把顧星河擋在身後,“掌櫃別逗他了,她容易含羞,我們先出去了。”
掌櫃笑了笑沒說話,意味深長的走回櫃台。
孟晝抓住顧星河手腕,扯著他出了門,走到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
“師兄,你怎麼總是招蜂引蝶!”孟晝埋怨著。
這是汙蔑啊,我什麼時候招蜂引蝶了!
顧星河有點震驚,“我…我沒有。”
神識一探,孟晝從儲物空間裏拿出一淺藍麵紗,二話不說為顧星河戴上,“師兄不準取下來。”而後又抹掉了他頭上的花鈿。
顧星河愣了愣,“知…知道了。”
兩人一路問著新人向青衣寺走去,一路上還是有很多人打量顧星河,顧星河實在是好看,戴了麵紗也掩不住。孟晝有點生氣,發現誰看師兄就瞪誰,像是小狗守著肉骨頭。他冷著臉,好像確實有點像高嶺之花了。
其實也有許多人在看孟晝,他眉目俊朗,五官分明。路過的女子看了看他都會臉紅。
孟晝又一下牽著顧星河的手。
街上行人看到兩人作態,好像懂了什麼似的,隻時不時偷偷瞄一眼,不再像之前那樣直勾勾地望著。
一路來到青衣寺,入眼便是幾層階梯,階梯盡頭是寺廟,寺廟不大,屋頂為歇山樣式,到有幾分莊嚴肅穆的味道,全寺皆是荼白與秋香色,一月白狐狸趴在飛簷,懶懶地舔了舔爪子。
兩人走來隻覺越靠近這裏,就越安靜,終於到了青衣寺門口。寺外無人,大門緊緊關著,門旁貼著張告示——今日暫停祈福。
“啊真是不巧。”顧星河摸了摸耳側的辮子。
孟晝握著師兄手腕的手揉捏了一下,“沒事,明天再來吧。”
“也隻能這樣了。”顧星河有點喪氣的歎了口氣,本來說可以早點結束的,這樣也沒辦法了。
孟晝看著師兄垂頭喪氣的,好像被搶走了食物的小兔子,有點可愛,下意識的伸手揉了揉顧星河的頭,就像顧星河每每安慰孟晝的樣子。
顧星河一愣,抬眼看著孟晝,一把抓握住孟晝的手“阿晝你摸我頭幹嘛。”
這小子,這是把我當小孩子了?
“師兄,每每我不高興了,你就這樣哄我,剛才你好像不太開心,我也想哄哄你。”孟晝垂眼盯著顧星河的眸子。他總知道怎麼讓顧星河心軟。
“啊…原來是這樣,師兄沒有不開心,隻是覺得有些可惜,沒有關係,我們回去吧,明天再來。”顧星河溫和地笑了笑。
師弟真好。
回客棧,顧星河將裝束變了回來,穿著女裝,感覺就連行走都束手束腳的。掌櫃聽他們解釋完情況,隻意味深長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