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弟抬步跟著那男子走去,風許眼角有淚光,但他沒說話,隻跟在兩人後麵,眼神透過兩人之間的縫隙,哀哀地投向風期的背影。
顧星河和孟晝跟著黑衣男子走,從牢房出來,是一條長長的甬道。
甬道兩側還有很多牢房,估計也是關過人的。出了甬道,環境突然開闊起來。顧星河左右看看,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祭壇。
祭壇中央有一個很華麗的座椅,紋路細膩,座椅周圍臥倒著很多人,都是男子,大概就是之前在城裏抓的了,躺倒人群中留出了一條道,直直通向祭壇中央。
風期引著他們走上祭壇,顧星河隻拉著孟晝立在了眾人外圍,沒再繼續跟,風許也站在兩人身後停了腳。
男子回頭瞟了一眼三人,不說話,一個抬步,飛至座椅旁邊,也不坐,隻站在那裏,他撫摸著座椅的紋路,十分癲狂的笑著,“哈哈…終於…哈哈…”,男人好像著了魔。
不對,他本就入了魔,有魔紋的話,可以知道他是墮魔的修士。
沒過多久,男子的笑聲漸漸停了,但是麵上的癲狂神色不減反增,他看向兩人。
“既然你們體質比較好,還能支撐著清醒過來,那你們就同風許一起當個見證者吧,見證我變得強大,哈哈哈…”
語罷,男子變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劃開掌心,鮮血一下子湧了出來,他另一隻手引著血液一縷一縷的到空中,慢慢凝成了血線。
他正準備做下個動作,突然風許大聲喊著,“風期!你在幹什麼!”
聽到風許的聲音風期好像更加癲狂了,眼中的興奮噴湧而出,飛快地用血線畫著什麼。仿佛是個法陣。
隨著他動手,有光芒從除了風許的其他人身上緩緩向他流去,是生命力!
但這生命力的損失對師兄弟二人沒有什麼影響,顧星河捏了個決,讓那些被抽走生命力的人保留了生機。
孟晝緩緩把手按在胸口,他覺得有些胸悶,但他克製著,沒讓顧星河發覺。不可能吧…
風許從剛才的情態中反應了過來,他抬步向祭壇中央跑去,衝到風期麵前,卻被一個結界彈開了,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風期的動作在風許倒地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不過須臾又開始畫了起來,這召喚法陣似乎頗為複雜。
“哥!”風許聲音有些嘶啞,“你別這樣!你別!這不值得的!對你不好!”
風許的話好像打開了風期的什麼開關,他停下手中的動作,一下子衝到風許麵前,他抓住風許的衣領,表情猙獰。
“嗬!怎麼會不值得呢?隻要獻祭一下,我就能變得強大!一個廢物就會消失!怎麼不值得!對我不好?好的很!隻會讓我變得更好!”風期麵露癲狂的神色。
“不!不是的哥哥,你不是廢物!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好的人!我知道你要幹什麼,你這樣做,傷害最大的是你自己,流失最多的是你的生命力!
你真的想入魔嗎!哥哥!你明明說過你最討厭魔族的!”風許舉起雙臂,緊緊握著風期的手。他抬頭看著風期臉上的魔紋,伸手拂了一下,被偏頭躲開,風許眼底有哀傷劃過。
“嗬…說得比唱得好聽,你說你不覺得我是廢物,那為什麼那個男人貶低我的時候你從來都不為我說話?入魔有什麼不好?我以前不喜歡魔,現在倒覺得魔沒有人心可怖!”
“師兄,我…我…是我太膽小了,我害怕他,我親眼見過他發瘋的模樣,血到處都是血,我不敢忤逆他,不敢和他頂嘴,”
風許抽噎兩下,“如果是因為這個讓你,墮魔,我…我道歉…對不起哥哥…是我太膽小了…讓你受了委屈…”風許已經泣不成聲。
風期定了定,眼底的瘋狂也慢慢化為了哀傷,他擦了擦風許的淚痕,他承認自己是有些遷怒的。
就在風許哭泣的時候,他突然憶起了風許給他親手做的第一碗粥,他突然憶起了兩人歡樂的時光。
突然憶起了少年剛到煉氣便為了他對上築基修為的人,隻因為那人罵他廢物。
或許他從未忘記過,他潛意識想推開風許,因為他已經墮魔了,但看到風許悲傷的樣子,他的心還是刺痛,這是他的弟弟,他不該讓他難過的。
“小許,我不是怪你,我隻是覺得不公平,”給風許擦了擦眼淚,風期又開口,“你猜我為什麼會成為一個孤兒?是你父親…是你父親他親手屠了我們村子,就因為我們村子下麵埋著一個藏寶閣。
他收我為子也是因為…因為那藏寶閣一年隻能開一次,一次隻能拿幾樣,他需要我的血每年開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