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徐鑫簡直想哭,周二是報紙銷量最好的一天,一個頭版他至少能賣到五千,可他這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得報陳玉鳳了,這叫賠錢捧對手。
“保證周二,周二就見報。”徐鑫說著,騎上了他的小摩托。
“周二一早我親自去買報紙,見證我們的最美軍嫂登上《商報》的時刻,軍民商和諧,社會大家庭才能安定嘛。”羅雄笑著說。
徐鑫心裏帶火,天又冷,一腳踏下去,居然把排氣管給踩掉了,這下摩托車騎不成了,得推著走,眼看領導們乘車揚長而去,韓超被陳玉鳳拉回了酒樓,就他地凍寒天要推個摩托車,就說他氣不氣,他要氣炸了。
且不說他。
平房太冷,而且既然事情已經挑開了,王果果索性坐上徐師長的車,去師級家屬樓了,酒樓樓上就有床,這屋子還是帶暖氣的,雖說床窄,但夫妻不需要那麼寬的床,今晚就歇這兒。
雖說平常也隻能周末見一麵,但這回紮紮實實半月未見,倆口子當然得好好聊聊,韓超先拉行李箱,刺啦一聲拉開,陳玉鳳以為自己是看錯了,但隨即就捂起了臉:“你怎麼搞這麼多?”
行李袋裏隻有兩件衣服,剩下的一盒盒,全是避孕套。
不過不對,還有好些化妝品,居然不止有擦臉的,還有粉和洗麵奶。
對了,首都市麵上,目前有的衛生巾隻有美爾樂,也不知道是廠家生產的時候就不好,還是商家壓貨壓的厲害,經常買回來,打開一看就是餿掉的。
而韓超從廣州給她帶來的衛生巾,上麵印著英文,居然包裝上麵就印著生產日期。
這狗男人,陳玉鳳原來沒發現他體貼,一直拿他當塊木頭。
可沒想到出門一回,他居然帶來這麼多東西。
尤其是一支口紅,管兒細長,光看包裝就特別漂亮。
陳玉鳳還沒化過口紅,估計韓超選的顏色特別柴,是給麵子才想塗點的,但一上唇,看了看鏡子,立刻說:“哥,你可真有眼光,這口紅真好看。”
吧唧一下唇,她說:“味道也香,這叫啥……得一奧雕?”
“迪奧。”韓超抿了抿唇:“這回獎金現發,800塊,我全給你買成東西了。”
上回從戰場上回來,他帶了好多姑娘家的玩藝兒,口紅頭花啥的,但那時候的陳玉鳳連欣賞的眼光都沒有,東西全扔在桂花鎮了。
不過陳玉鳳記得韓超原來土土的,最喜歡大紅大紫,為了迎合他,床單被套,不論啥啥都搞的特別豔,可這管口紅叫她覺得,這男人好像很有點審美眼光。
當然,她是個女人,就繞不開那個話題,他在越南結的啥婚,女方是個啥人?
青梅竹馬的關係叫他們能有話就說,但陳玉鳳牢記書裏自己和韓超的矛盾,說話也得學著講點策略:“哥,你在越南的時候,給那邊的媳婦也買過化妝品嗎。”
“我隻有你一個媳婦,再哪來的媳婦?”韓超語氣不太好。
陳玉鳳簡直想掐死男人,丟了口紅開始胡扯了:“那你在越南咋結的婚,沒媳婦,難不成跟你結婚的是男人?”
韓超頓時麵色一冷,眼睛一瞪,一副混混樣,當然,他熊,陳玉鳳就識趣閉嘴,不說話了。
可其實她這異想天開的氣話,胡扯,還正好對上韓超的經曆。
韓超是這樣,當時圍殲他們的敵人裏有一撮女民兵,而他在伏擊,並反殺一個身材高大的女民兵後就拿了對方的身份,脫離隊伍,又加入了一支敵方的正規軍女兵部隊。
女兵大多身材高大,人也粗糙,所以他並沒有露餡,沒有被俘,他就還可以重返戰場,但是,就在他準備走的時候,女兵營正好碰上敵方一個參謀長巡營,他得到了一個特別好的機會,被參謀長一眼看中,選成了秘書。
三年時間,參謀長成了司令員,而他,一直是對方的大秘,在大秘的職位上,他不僅鍛煉了很好的審美,還能說日美兩國的語言,當然,針線也做的順溜,因為那是閑暇時,他最好的偽裝。
更要命的是那位司令員是個美越混血,很喜歡人高大馬的女性,所以他跟對方還真照過結婚照,當然,那時越方已全麵戰敗,韓超是聽從上級指示才幹的,後來也是聽從上級指示撤的,而現在他最恨的是,留下的照片有很多,而那個人,為了兩國容後的政治發展,聽從上級指揮,他沒有殺。
可你叫他怎麼告訴妻子,自己曾經扮過女人,還有很好的審美?
一爺們,死都不能讓女人小瞧了自己。
“先睡覺。”他說:“一會兒我再跟你講。”
其實他沒想講,兩周沒見麵了,他先睡,吃飽眼前,一會兒就找到徐鑫,拿到照片,全燒掉。
陳玉鳳能為一個男人在戰場上守七年,就是因為她的脾氣好,心寬大。
但女人心再寬,難免要想那個問題。
這時照例要作床上運動,男人剛脫了衣服,寬肩窄腰,滿身肌肉,可又清挑細長,陳玉鳳抓著個套子,突然就猶豫了:“你……那時候也睡過吧?”
韓超抓著衣服,目瞪口呆。
坐著的女人別過臉,氣乎乎的,眼神撲閃。
她這時又在想,他跟別的女人睡過,睡的時候是不是時間也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