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 韓超在拆傳呼機,忽而說:“我初步判定,真正被策反的人應該是馬金芳。”
關於間諜啥的, 按理屬於軍事機密, 不能對外談的。
所以陳玉鳳沒接茬。
但她覺得挺疑惑,馬金芳的妹妹馬金鳳正是書裏會抱養蜜蜜的馬金鳳,馬金鳳的丈夫是個在非洲發財的礦老板, 而她們跟馬琳一樣, 也是土生土長的天津人。
她馬上再婚的男人是個政府管傳媒的領導幹部, 她在書裏可是所謂在首都有影響力的社會名流, 那種人物居然會是間諜?
韓超繼而說:“徐磊是上過戰場的戰士,有鋼鐵意誌, 不可能被策反, 徐鑫是戰地記者, 見識過各種戰場上的殘酷, 大節氣在,被策反的可能性也極小, 但馬金芳就不一樣了,她原來隻在宣傳聯幹過一段時間, 後來就下崗了,這段時間,能幹的太厲害了點。”
宣傳聯, 是文ge年代的特色產物,跟革委會一樣,搞文化宣傳的。
78年以後就廢止了。
馬金芳也一直在當家庭婦女。
事情的真相總是一步步水落石出的, 韓大營長今天跟徐鑫吃了頓燒烤, 以徐鑫的表現判斷, 就得到更明確的訊息了。
他繼續拆著陳玉鳳的傳呼機,回頭說:“明天,要他們全家來吃飯,馬金芳就不是,要那個台妹走了,不來吃飯,而且被定性為間諜,馬金芳就肯定是。”
陳玉鳳擔心另一件事:“要真查到她是間諜,會不會影響到徐師長?”
“會。”韓超說。
陳玉鳳咬了咬唇,顯然不太高興。
韓超手一停:“你不想?”
“我當然不想徐師長有事,不但牽扯到咱媽,還有你呢。”陳玉鳳說。
她於徐鑫徐磊沒啥感情,隻希望徐師長能安全。
“求我,我就想辦法。”韓超望著傳呼機,忽而說。
他無時無刻,不想碾壓她,讓她崇拜他。
“求你了,哥。”陳玉鳳忍著肉麻,別過頭說,他在國外還裝女人了,在她麵前憑什麼橫,哼!
“好,我有辦法的。”韓超一臉驕傲,把她的傳呼機也組裝好了。
送佛送上西天,陳玉鳳檢查了一遍,發現傳呼機還能開機,放下了心,立刻鼓掌說:“哥你可真棒。”
倆人要脫衣服上床,陳玉鳳又想起一件事,她說:“哥,我改天準備去給倆媽買幾件衣服,給自己也添一件,你說我要穿西裝套裙,會不會有人笑話我土?”
其實陳玉鳳是因為看韓超穿著好看,也想穿,可在男人看來,這就是□□裸的諷刺,他說:“我是爺們,看不出那東西好不好。”
說著,他一把把妻子推到床上,心裏憋著火嘛,韓大營長在床上就格外熱情。
他卯足了勁,要從身體上讓妻子認同自己是個純種爺。
關鍵這事又無法言明,陳玉鳳著不住,轉著彎子說:“哥,你一點都不像女人,可爺們了,是個純爺們,真的。”
可這麼一說,韓大營長不就更生氣了,一生氣他就興奮,沉默一會兒,又是一通好折騰。
熱情了半晚上,他下樓,鑽地下室裏去了。
他現在幹的事,陳玉鳳不說見,想都想不到,比如說信封上沒有標注生產地,他就會溶解信封,觀察信封紙漿用的木材,繼而分析信封的產地,還要用顯微鏡在照片上塗藥水,觀察照片,看照片有沒有留下什麼人的指紋等。
一遝照片,總共32張,上麵除了徐鑫的,幾個孩子和陳玉鳳的指紋,隻有一隻陌生指紋,韓超把它記錄了下來,要送到公安局的指紋庫去比兌。
而信封,他觀察了半夜,初步判定,它的紙應該產自雲南紅河一帶。
雲南,王果果的故鄉,五七幹校的所在地。
而且它離越國特別近,所以馬金芳身後還有人,而那個人,很了解徐勇義和馬琳,也了解他,難不成是越方那個混蛋已經發現他了?
手指揉上額頭,這是一場越挖越深的間諜戰,在韓超這兒,特別嚴竣。
查完之後確定沒有任何遺漏,韓超依舊沒法燒掉照片,這是證物,既然有間諜,就必須在事情查明之後,提交給總軍區的領導們過目。
當然,這件事他當晚就跑一趟師級家屬樓,跟徐師長仔仔細細談了一趟。
建議他馬上赴總軍區,說明情況。
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在徐師長不受牽連的情況下,繼續深挖。
徐師長也不耽擱,趕淩晨五點起床,去總軍區彙報情況了。
話說,本來第二天徐鑫兄弟要在甜蜜酒樓吃飯的。
但是,還真出變故了。
徐磊的愛人名字叫林嘉祺,是喜歡徐磊才嫁過來的,本來馬金芳把她捧的特別高,為了她,家裏還專門雇了保姆,但就在昨晚,馬金芳和徐鑫倆出言譏諷,並轉著彎子的,問對方是不是間諜,來大陸是不是想竊取情報的。
首都的冬天氣候幹燥,飲食習慣也跟對岸完全不一樣,台妹本就懶得呆,原來馬金芳捧著的時候她還願意耐著性子呆著,現在馬金芳居然懷疑她是間諜,而大陸方麵於間諜的查處又特別嚴格,她一生氣,今兒一早坐著飛機走了。
這下馬金芳和徐鑫一致判定對方是間諜,要求徐磊立刻離婚。
還把這事兒,興衝衝的打電話告訴了徐師長。
不過徐磊並沒有離婚,前後腳的,也追去對岸了。
這可就有意思了,韓超等於是,先一步判斷了他們的判斷。
也就是說,現在,徐鑫和馬金芳向上彙報,說台妹是間諜,等於於軍方把這事兒坦白從寬了,總軍區知道有間諜事件,因為徐勇義彙報即時,也不會查處他。
但是,私底下,徐師長和韓超知道,真正的間諜是馬金芳。
所以明麵上事情已經揭過去了,但是,調查轉入地下,而且,是除了徐師長和韓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秘密了。
當然,除非韓超主動提及,陳玉鳳也就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了。
轉天,徐鑫來給陳玉鳳送名片了。
這家夥一旦想捧誰,那馬屁一般人可受不了。
名片不但過塑了,聞著還有股香香的味道,陳玉鳳問:“這名片咋這麼香?”
徐鑫說:“這可是最好的銅版紙,280克的,還加了香氛,你不給錢也行,就算我送你的。”
陳玉鳳當然不會占便宜,總共十盒名片,她給了徐鑫80塊錢。
徐鑫欲走又不走,關於間諜的事不能伸張,但可以跟知情人聊幾句,他也是實在憋的慌了,就跟陳玉鳳抱怨了起來:“徐磊簡直是個蠢貨,呆在對岸不回來了,我恨不能搗他兩拳。”
“你媽呢,沒勸勸他?”陳玉鳳問。
徐鑫一聲哼:“怎麼沒勸,我媽天天打電話,捧著話筒哭,求他回來,那台妹現在已經沒用了,離就離了嘛,首都難道找不到更好的?再不濟,從紅港談一個,到時候我還可以再來一篇獨家新聞,就叫回歸前的兩地婚姻,港人先於港而歸祖國回抱,到時候我們報社還能大賺一筆,我媽也是這樣想的,可他就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