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96章 小韓甜(1 / 3)

甜甜給爸爸端粥出來, 正好迎上猛然變樣的徐磊,小女孩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徐磊見孩子看自己, 刷的掀起門簾,大步出門了。

陳玉鳳拉過女兒, 適時說:“因為你害怕,叔叔把頭發和刮子都刮了, 刮的幹幹淨淨的,他隻是不喜歡說話,但他心裏特別喜歡你們,以後要對他好一點, 不能再排斥他,好嗎?”

“喔。”甜甜咬咬唇, 在這一刻, 孩子內心的恐懼變成了憐憫:“他可真瘦。”

“以後他也在咱家吃飯, 你要像對爸爸一樣對他。”陳玉鳳說。

“嗯。”甜甜使勁點頭:“我每天給他盛三碗飯。”

昨天陳玉鳳不開心,今天換韓超不開心了,沒滋沒味的喝著粥, 於站在身邊給他挾鹹菜的女兒視而不見。

甜甜鼓起勇氣問:“爸爸,我今天要去拍廣告, 你想一起去嗎?”

今天周末, 按理韓超該休息的, 但是不行, 他搖頭說:“不可以,爸爸還有別的工作, 特別急。”

甜甜有點失望, 皺皺鼻子, 可輕聲說:“沒關係,你忙的時候要注意身體呀。”像隻小貓咪一樣,孩子悄無聲息的走了。

陳玉鳳很不高興,正準備趁著早飯好好收拾這男人一頓,韓超忽而問:“鳳兒,領導的行蹤我不便直問,但你是不是知道,5月21號馬處長去了哪裏?”

這個陳玉鳳可太知道了:“蒙自,我聽李幹事說過,她去給陳方遠上墳了。”

陳方遠的死,陳玉鳳聽徐師長提過,也聽王果果說過,還聽軍區的幾位老領導都念叨過,跳崖而死的,還說被野獸啃的幹幹淨淨,所以她印象特別深刻。

韓超臉色變的特別奇怪,抓起隻饅頭咬了一口。

因為韓超抱來了一大遝書,中間夾著一張檔案,露出來的部分上麵是個戴眼鏡,文質彬彬的年青人,名字寫的還是陳方遠。

雖說自己也覺得挺荒唐,但試著問了句:“那個間諜,該不會是陳方遠吧?”

結果韓超居然答:“是,當初徐鑫給我的一遝照片裏,有一個陌生指紋,我對比過陳方遠存在檔案館,檔案上留的指紋,恰好就是。”

“可他已經死了呀,我聽說他身上的肉都被啃完了。”陳玉鳳說。

韓超說:“肉都沒了,隻剩一具白骨,誰能肯定那就是陳方遠?”

所以當時陳方遠被迫害後,很可能壓根沒跳崖,偷偷跳跑了,山崖下的那具白骨,很可能是跌崖摔死的當地百姓,或者山裏的獵戶,隻是後來馬琳找到後,當成了陳方遠而已。

陳玉鳳傻嘛,不懂間諜工作,當然也沒那麼多的懷疑,男人說啥她信啥。

而此刻她想的是,馬琳幾乎年年掃墓,陳方遠要活著的話,他知不知道?

馬琳現在還不知道陳方遠活著吧,要知道的話,這算不算個喜事?

結果韓超說:“他當然知道,5月21號那天陳方遠給雲貴邊界一帶發過一條無線電信息,具體是發給誰的我不好判定,但結合馬琳那天去過蒙自這件事,我懷疑他應該派是派人去看過馬琳。”

所以,陳方遠不但活著,還知道馬琳年年在給自己掃墓上香?

呆在軍區,真是啥新鮮事兒都能見著。

不過陳玉鳳想了會兒,就給氣的不行了:“哥,馬琳這麼些年是個啥情況,全軍區的人都看在眼裏,那個陳方遠要活著,還知道她年年給自己掃墓,是拿她當個傻子一樣看待的吧?”

大間諜陳方遠,為什麼軍區一直查不到他,因為他本身是個銷了戶口的死人。

大的方麵陳玉鳳不懂,也說不了啥。

可小處呢,馬金芳姊妹,馬金芳的妹夫,可全是陳方遠手下的臥底。

那這些年,馬琳在軍區的情況,生活中的情況,他應該情情楚楚。

間諜之間應該還會流傳照片的,馬琳的照片他肯定也看過吧。

他肯定看過她蒼白的臉,深陷的眼眶,和強撐著工作的樣子吧。

在這種情況下,他算不算是跟看傻子一樣看了馬琳三十年?

馬琳越是年年給他掃墓,祭奠他,人們就愈發深信不疑他是個死人了吧?

但既然他活著,馬琳這三十年算啥,算個笑話?

雖然是跟自己無關的事,可陳玉鳳都給氣的混身發抖,粥都喝不下去了。

“所以我們必須留下徐磊,逼陳老先生回國,抓住他,繩之以法。”韓超說。

他站了起來,又說:“我今天得去領導層彙報這件事,這是個重大發現,估計得開一天的會,甜甜你帶,改天我再哄她。”

“開會,就在大會上提,馬處長也會參會嗎?”陳玉鳳問。

“當然,既然是她曾經談過戀愛的對象,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陳方遠,有助於配合我們的調查,她必須上會。”韓超說。

話說,書裏的馬琳是猝死的。

雖然書裏沒提,但會不會就像現在一樣,是韓超查出間諜是誰,並且於大會上不管不顧的提了出來,馬琳經受不住刺激,散會後就死在辦公室了?

書裏雖然沒有提過間諜的事,但是曾提過,部隊在馬琳死後曾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正風氣,正名聲,而且集中精力反間,後來就把名聲給正過來了。

所以這種可能性極大。

“哥,不行的,你不能喊馬處長去開會。”陳玉鳳下意識說。

韓超看了眼外麵,示意陳玉鳳說話聲音小點。

目前,因為不知道內部還有沒有陳老先生的眼線,這事兒隻在領導之間互通消息,領導家屬都不知道,而且因為怕陳老先生會借住對岸的反間情報局竊聽這邊,這件事就連反間處都是保密的。

要不是韓超想確定馬琳5月21號的行程,按理,這些還沒上過會的情況也不能告訴陳玉鳳。

她這樣大聲說話,有違反間原則,一旦情報流傳出去,韓超是要吃處分的。

陳玉鳳於是放低了聲音,說:“哥,那個人可是馬處長原來談過的對象,你直接在大會上提這事,怕不好吧?”

韓超說:“她是這個事件的突破口,還是當事人,而且長痛不如短痛,領導都知道她放不下陳方遠,讓她知道陳方遠還活著,非但沒了曾經的優秀,現在還卑鄙無恥這極,讓她從曾經的罪惡感中走出來,拋下包袱,豈不更好?”

凡事要看兩麵。

馬琳過的像個活死人一樣,確實不對。

如果她知道陳方遠非但沒死,而且當了間諜,以她於軍區的責任和熱愛,肯定會立刻拋下曾經的感情,跟對方勢不兩立。

這個從她對張豔麗姊妹的態度就可以判斷出來。

她看似無情,但其實是個用情至深的人,了解她的人總是用情義綁架,束縛她,但當她能掙開情義的束縛,她就能從困境中走出來。

在知道女兒之死的真相後,她明顯得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了。

而且把愛投入到了軍區更多的孩子身上,凡軍務工作,無不是從這兩點出發,要她真的能放下陳方遠,向死而生,說不定就能改變如今活死人式的生活方式,重新開始,接納另一段感情呢?

但她是個女人,心是肉長的,她愛了一個男人三十年,因為對方的死而自責,痛苦了三十年,如今你說那個人還活著,還是個大間諜,你叫她怎麼能接受?

但韓超不懂,軍區任何一個男人也都不懂。

他們一旦知道這個真相,隻會要求她跟他們站在同一戰線上,全力配合工作,是不會理解她的痛苦的。

可陳玉鳳也不能直接告訴韓超,說馬琳知道了會猝死啊。

她想了想,說:“對了哥,你知道要是戰場上軍人死了,地方咋通知家屬不?”

“抱著骨灰盒上門。”韓超理所當然。

“你放屁,地方武裝部會提前幾天先把家屬接到醫院裏,全麵查個身體,檢查身體的過程中就會慢慢透露一點,你家男人在戰場上受傷啦,還挺嚴重啥的,查完身體,評估完,覺得可以通知,才會派人上門。”陳玉鳳說。

狗男人聲音一低:“我又沒死,你哪知道這些的東西的?”

哪知道的?

怕他死,怕他死亡的消息上門,所以四處打聽來的唄。

七年時間,無一日,陳玉鳳都怕武裝部的人要請自己去醫院。

可如果不上醫院,直接上門通知,她會當場嚇死。

而要先去醫院,慢慢講,並且有醫生在旁觀察,搶救,她至少能活著,這就是為什麼他不能直接把馬琳喊去開會,當場通知的原因。

男人還算通透,明白妻子的意思了,問:“你的意思呢,怎麼辦?”

這向來既自負又狂妄的狗男人,原來不喜歡跟妻子交流,隻喜歡在床上掐時間,看他自己有多強,但現在慢慢的,他願意聽她說話了。

正好這時蜜蜜躡手躡腳走了進來,準備偷襲她爸。

韓超抱起蜜蜜,喊了聲:“徐磊。”然後打橫抱起蜜蜜,一把丟了出去。

徐磊本來站在外麵出神的,可在聽到韓超喊話的瞬間,轉身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