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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適從1908年8月起,開始擔任《競業旬報》的主編,每出一期,社中送他十塊錢的編輯費,但吃住則由社中負擔。後來,在1909年2月以後,胡適又兼在中國新公學教英文,每天上六點鍾的課,一星期教課三十個鍾頭,月薪八十元。然而由於學校財政困難,薪水常不能全領到。由於《競業旬報》不能按期出版,新中國公學又常欠薪,胡適偶爾會用典當物品來買書。有一回剛把皮袍質了八元,卻忽然病了。躺在床上幾天,連書也讀不得。這時,社中住的人也漸稀,又加上連日風雨,更使客寄他鄉的遊子感慨多端。在胡適病中,葉德真常上樓去看他,聊天以排遣。等胡適病稍好了,需要喝牛肉汁,可能就是從英國進口的補品保衛爾(Bovril)。由於價昂,正在猶豫,才想到前些天典當皮袍的錢還有,於是由葉德真替他去黃浦灘的一家鋪子買了一瓶,用掉了三塊多錢,即三塊銀元。
這進口的保衛爾的價錢確實不便宜。我們記得胡適在《競業旬報》擔任主編的時候,雖然吃住由報社供給,編輯費每個月卻隻有十塊錢。即使他後來在中國新公學教英文,每個月也隻有八十元,而且還領不到全薪呢!當時中國的物價及民眾購買力的低落,由此可見。當時,在城隍廟吃一碗酒釀園子隻要兩個銅元;肉麵,四個銅元;乘電車,一個銅元;米價每擔三元六角;學徒滿師後工錢一個月一元;普通職員,六元。當時銅元和銀元的兌率大概是一比一百二十八。強盜牌香煙的價錢在胡適在上海的年代待查,但據說在1920年代,一包(十枝裝)三個銅元。
葉德真的這段回憶最寶貴的地方,在於它為我們繪出了一幅年輕困頓時候的胡適的肖像。〈四十自述〉裏固然有胡適描述他在上海困頓、拮據的一段遊子生涯。然而,在胡適的自述裏,他所著墨的,荒唐更甚於困頓。這幅肖像最令人注目的地方,是胡適的用功與上進。誠如葉德真所說的,胡適後來的成功是天才加上努力的結果。胡適一生當中常常思索天才和努力在一個人的成功上所占的比例問題。這是天才所特有的焦慮:知道自己有天才可恃,卻又唯恐被天才所誤。越焦慮,就越加倍努力;越努力,就越發與其天才相得益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