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走廊上的魚腥消散了不少, 郭老太家隻能聽到狗叫,罕見的沒出門遛彎。林燦家隻能聽到吵架聲,昨天還很和善的女人和老公吵起來像是換了個人。

張雀食的房間裏則是比吵架聲更吵的搖滾樂, 死亡金屬的吼叫幾乎覆蓋了一整層。

席繭被吵的頭疼, 開門想出去買點牛奶,路過隔壁,又退了回去,門是開著的, 門口還放了一堆行李。

新鄰居在裏麵忙活著, 身上還穿著警服。

“陳警官?”

原來陳雋也是這局的玩家, 加上張雀食,再加上自己, 已經三個了,還有兩個不知道是誰。

陳雋走過來打招呼, 語氣自然,毫無表演痕跡, “你好, 我是剛搬來的。你住在隔壁嗎?”

席繭點頭,“你來是要查案?”

陳雋胳膊底下還夾著一個箱子, 裏麵放著一堆文件, 還貼著照片, 上麵是大片長在傷口上的綠色菌群, 皮膚也是青紫的, 很像屍體。

他說,“查案為主, 不過我也算是這棟樓裏的居民了, 該接受調查的時候還是要配合。”

陳雋突然俯身湊近, 聞了聞席繭身上的味道。

席繭忙後退兩步,“對不起,我養魚了,可能會把腥味帶進來。”

陳雋看著他,眼神冷淡,話卻說的很怪,“我可沒聞到魚腥,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牛奶味。很香。”

席繭皺眉,“可我還沒買牛奶。”

陳雋把箱子放了回去,隨意道,“那或許是你骨頭裏的香味。牛奶喝多的人,就像一塊被泡了許久的奧利奧,奶油都被泡成了黑的,卻依然香醇。”

席繭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不喜歡被比喻成奧利奧,趕緊問了自己想問的問題,“那些被咬傷的人怎麼樣了?”

陳雋說,“死了。”他看了過來,“傷口的血止不住,病毒性感染,隻堅持了半個小時就斷氣了。”

“這很危險。所以一旦有發現,一定要告訴我。剛好做了鄰居,走動也方便些。”

席繭問,“如果抓到那隻惡犬,會怎麼對待它?”

陳雋:“自然是槍斃。”

沉默片刻,席繭揮手說了再見。

走進電梯,走到商店,他心裏還在琢磨,如果那些傷者都是沈奢咬傷的,還把人咬死了,那他的角色在這局應該還是反派,海底和古堡副本的時候他畢竟有記憶和智商,通關沒什麼難度。但他現在變成了魚,不能走路,智力方麵也有問題,這還怎麼通關?他的任務又是什麼?

席繭想問問係統,但怎麼呼叫都沒有回音。

站在貨架前,他看著麵前不同牌子的牛奶猶豫,照之前的劇情來看,遊戲會不會把所有人聚集到那棟樓裏,然後封鎖掉?這樣他們就會被關在裏麵一個一個被感染,然後其他玩家的任務就是找到沈奢,把他殺了,就能通關?

遊戲規則裏還提到說,如果被感染了,就去看關於寄生蟲的第二條。

所以病源就在沈奢身上?

他拎起兩桶牛奶和一套刀具放到了購物車,還買了一堆人造肉,滿滿當當起碼有五天的量。

抱著大袋小袋回了家,剛要拿鑰匙開門就掉了一袋,然後被一隻手撿了起來。

眼前小山似的袋子被拿開,露出了張雀食的臉,他穿著朋克皮外套,肩上的鉚釘高的要戳到天上去。

“你這兩天怎麼一直買東西?”

席繭艱難地開著門,“我很宅,多買點就不用總往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