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凜子可以說屬於後者。
縱使將所有的懊惱、懺悔都拋掉,也要為近在咫尺的愛而燃燒。
這時不再有什麼道理可講,既非說教也非理智,而是潛藏於身體深處的本能在覺醒,在發狂。
對於這樣欲火熊熊的女人而言,倫理和常規都毫無意義。
明了一切,而自甘墮落的女性眼裏,有一個快樂的花園。隻有她才知道那些講求理智的人們所不了解的、令人眼花繚亂的快悅。這麼一想,她便自豪起來,覺得自己是個百裏挑一的性的佼佼者。
此時的凜子正處於這一轉變之中,她夢囈般的囁嚅著:“不要……”
良心的最後壁壘即將陷落了。
世間所有的勝敗爭鬥,最痛苦的並不是失敗之際,而是承認失敗之時。
現在凜子已知道了身不由己這個道理,一旦承認了它,便無所顧忌了,飄飄然飛向空中那愉悅的花園去了。
一旦體驗到快樂的刺激,就不會滿足於此,又想尋求新的刺激。
現在他們兩人就處在這樣的狀態之中。
守靈之夜,女人穿著喪服接受了男人,在這無比難堪而羞恥的結合之後,再沒有什麼可以讓他們不敢為的了。
雖然凜子起初一再抗拒,但還是奉獻了美妙的臀部,並在久木用語言百般挑逗之下,完成了一切。
才經過高潮不久,凜子的感覺反而更加敏銳,像幹柴被烈火點燃一般燃燒起來,最後在低沉的呻吟中再一次達到高潮。
先是拚命壓抑自己,結果卻是放縱不羈地享受快樂,凜子的這種自相矛盾實在可愛,久木緊緊地把她摟在懷中。
女人最不滿的就是男人一完事,就馬上背過身去,不理不睬了,似乎女人已經用完了。事前,表現得那麼殷勤而迫切的男人,事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冷淡下來,簡直太失禮、太任性了。
雖然女性對男人這樣做感到驚訝、失望,其實隻要懂得男人的生理特點,就不會奇怪了。因為一旦釋放,男人便會迅速萎縮,失去精力的。當然,男人是不會坦白告訴女人這個落差之大的,女人自然理解不了。
幸虧久木好容易忍住了,還殘存一些餘力。
因此,久木沒有背過身去,而是把凜子抱在懷中,等著她平靜下來。
凜子嘴上沒說,但他的這種悉心體貼,恐怕也是凜子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吧。
雖然久木沒有確認過,但凜子親近他,恐怕正是緣於他這份體貼和耐心。
久木耐心等待著凜子心身漸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凜子睫毛忽閃隨即睜開了眼睛,好比是池中綻放的睡蓮,她直直地盯著久木的喉嚨咕噥道:“我又有了新的感覺。”
她的意思好像是說,剛才那次和這次雖然同樣達到了高潮,感覺卻完全不一樣。
久木一聽,又一次感到女人身體的深不可測。
柔軟溫馨可以容納男人的一切的女體,眨眼間變成了麵目全非的魔怪了。
此時也是如此。凜子說她不止一次地達到高潮,而且感覺各不相同。“比以前好?”
“應該說是新的感覺。”
無論她怎麼解釋,久木仍體會不到那種感受。
凜子在說女性最敏感的地方。
“喂,你是怎麼知道的?”
“也沒什麼,隻是憑感覺。”
久木依然把右手放在凜子的敏感處。“是前邊這兒吧?”
久木知道在花蕊當中,前麵那部分感覺最敏銳,不過,凜子的最敏感帶似乎在逐漸擴大。
“剛才你不是稍稍向後抽拉來著嗎?那種感覺也特別刺激,舒服極了……”
從前隻知道越深越好,自從懂得了前邊也有敏感之處後,他開始改變做法,在入口附近徘徊,時而輕輕向後抽拉。
“你猛一進來,我簡直就不行了,仿佛有種壓倒一切的東西把我和你連在了一起,感受你的存在,什麼都顧不上了……”
在她那溫暖柔軟、有著吸盤般粘合力的肉體裏潛藏著無數的快樂之蕾,難道它們被挑動起來,要一起造反嗎?“感受力變得這麼好,可怎麼辦呢?”“不知道。”
凜子自言自語道:“就是死了也心甘情願。”
的確,在性感的極致,有的女人是會喊出“我想死”來的。
可是現實中沒有女人真的去死,可見,這是一種恨不得去死那樣強烈的快感,或是以在愉悅的頂點死去為最高幸福的願望。不論是哪一種,都僅僅是女性單方麵的感覺,男人終究是體驗不到的。
久木雖然沉溺於和凜子的性愛,卻沒有體驗過寧肯死去的感覺,也沒有獲得過那麼強烈的快感。
唯有和女性同時釋放出來之後,才感受到某種近似的感覺。
那一瞬間,與迅速湧上來的失落感一起,全身不斷地萎縮下去,對現世的所有欲望和執著都消失不見,覺得自己就要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