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冬瀑(2)(2 / 3)

他扭頭朝臥室裏一看,地席上鋪了兩個床鋪,中間稍稍隔開了一些,枕邊放著一個小小的紙燈籠。

旅店裏的人怎麼看我們呢?這念頭隻在久木心裏一閃,便不再去想它,繼續喝起威士忌來。晚餐時喝了啤酒和清酒,現在加上威士忌,已是醉意朦朧,渾身飄飄然了。

這舒適感來自晚上不用趕回去的安心感,還因為遠離東京來到雪鄉,得以忘卻工作和家庭而生的鬆弛感。“再開一瓶吧。”

久木又從冰箱裏取出一瓶威士忌,凜子擔心地瞧著他。“別喝多了。”

“這可說不準。”

久木一邊往加了冰塊兒的杯子裏斟酒,一邊說:“沒準兒不能和你那個了。”

凜子聽出了久木的意思,就說:“隨你的便,我無所謂。”

她那慍怒的樣子著實可愛,久木見她還要往杯子裏倒酒,就急忙攔住了她。

凜子本來就不能喝,和久木交往以後,嚐到了喝得微醉的甜頭。“到那邊去吧。”

久木剛才就被凜子隱約可見的胸部所撩動,可這樣對麵坐著沒法碰她,於是,久木拿著酒瓶和杯子,換到了已挪到角落的桌子那邊,然後叫凜子到他身邊來。

凜子似乎沒有意識到久木的企圖,老老實實地在他身邊坐下,正要往杯子裏加冰塊兒時,久木的手倏地一下滑進了凜子的胸前。

凜子立刻躲閃,但久木的手已經緊緊握住她的乳房不肯鬆開。“你幹什麼呀?”

這一突然之舉使凜子慌了手腳,慌忙想合攏領口,但久木的手卻繼續入侵,兩人就穿著浴衣攪成了一團。久木半抱半拖地把凜子拉到被褥上,隨後緊緊地壓到她身上,緊抱著她親吻。

凜子被久木這突如其來的熱吻弄得不知所措,雖被堵住了嘴唇,還抗拒似的左右擺著頭,但那也隻是短暫的一瞬,很快就筋疲力竭了。

久木見她不再抗拒,便拉上和涼台之間的紙拉門,關上了燈,擰亮了枕邊的燈籠。

凜子閉著眼睛軟軟地躺在床鋪上,醉意朦朧的樣子。

久木掀開她略微敞著的浴衣胸襟,輕輕捧住了白皙的乳房。

此刻,隻有床頭的燈籠在見證著這雪中湖畔旅館裏兩人的纏綿。

久木放下心來,更大膽地掀開凜子的浴衣,端詳了一會兒她的乳房,然後把臉埋進女人的乳溝。

也許有點醉了,他想就這麼依偎在女人柔軟的胸前。

他屏息靜氣一動不動地伏在凜子胸前,聽見凜子輕聲說道:“剛才我把臉埋在雪裏試了試。”

凜子說的是剛才去露天浴池時的事。“你剛才不是說在雪裏死去時,臉朝下比較好嗎?”“很冷吧?”

“也不怎麼冷,把臉一埋進雪裏,四周的雪就一點點融化,抬起臉時覺得很冷。”“雪裏暖和?”

“是啊,雖然喘不過氣來,可是感覺臉周圍的雪在融化,我想,就這麼睡著的話,準會死去的。”

沒想到凜子竟然在下著雪的露天浴池裏做這事,久木不安地欠起身,看見凜子用一種虛幻縹緲的眼神注視著前方。

久木常常弄不清凜子在想些什麼。

就像剛才吧,以為她高高興興地去享受露天溫泉,沒想到會把臉埋到雪裏,模仿在雪裏死的人。

久木也知道她是鬧著玩兒,可是這種做法還是讓人無法理解,甚至有點毛骨悚然。“你為什麼這麼做呢?”“想試試看唄。”

凜子微微側過身去,背朝著久木。久木也跟著側過身,從凜子的腋下把手伸過去,摸到了她豐碩的胸部。“真靜啊。”凜子聽任他撫摸,說道。

在雪天的湖畔,莫說是汽車聲音,就連腳步聲也聽不見,側耳細聽,靜得能聽見下雪的沙沙聲。“幾點了?”

“還不到十點呢。”

在都市裏的話,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真滑溜。”

久木的手從凜子的胸前滑向她的下腹部。

要是在平時,他會溫柔地愛撫一番,以期結合,可今晚有點醉了,久木不想做什麼,隻想摸著這柔滑的肌體睡一覺。“挺有彈性的。”

久木摸著她那圓圓的臀部。凜子小聲說:“我已經不年輕了。”“你才三十八歲呀。”

“所以說是老太婆了。”“還早著呢。”“不,已經老了。”

凜子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我覺得也夠了。”“什麼夠了?”

“活到現在也夠了,不用再活下去了。”“你是說死也沒關係?”“對,我可不想活那麼久。”

和凜子說著說著,久木就睡著了。記不清說到哪兒了,反正是抵不過醉酒後的倦怠,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久木被渴醒了。燈籠已關掉,隻有過道裏昏暗的燈光從門縫漏了進來。

昨晚,久木睡著的時候,燈籠是亮著的,可能是凜子起來關掉的。兩人當時是緊挨著睡的,現在中間隔開了一些。

久木伸手開亮了燈籠,看了下表,才半夜三點鍾。昨天晚上十點睡的,睡了五個小時了。

大概是醉醒的緣故,久木覺得嗓子發幹,起身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倒了一杯,一邊喝著,一邊走到涼台上,拉開窗簾向外張望。

外麵還是黢黑黢黑的,雪還在下,連玻璃框上都落滿了雪。

久木看著瑞雪,又想起了凜子昨天晚上把臉埋進雪裏的事。

她為什麼要做這種荒唐的事呢?久木回想著剛才她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又喝了些白水,望著窗外的飛雪,久木的腦子漸漸清晰起來。

他記起快入睡時凜子說“我已經是老太婆了”、“活到現在也夠了”

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