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康藥鋪引起了齊鈞的好奇心,他今日出門匆忙,穿的一身在家閑居的素色長袍,臨出門才加了一件狐毛領大氅,離京五載,相信能認出自己的人很少,隻是他剛邁進藥鋪大門,櫃台後的安管事隻覺蓬蓽生輝,使勁拍了拍腦袋,怎麼這麼眼熟?
齊鈞進門後先是四周環顧,和平常所見藥鋪擺設都差不多,區別就是買藥櫃台前長長的隊伍,有兩個腰上別著長棍的青色長袍漢子不時對要往前擠的人嗬斥一聲,他眼神微微一凝,這兩人…
那邊正在維持秩序的兩人似有所感,待他們轉過頭看過來時齊鈞正麵對著藥鋪的管事一臉的熱情,
“這位公子,樓上請!”
齊鈞瞬間明悟此人認識自己,那這鋪子想必也是熟人的,於是順著管事相請的手勢上了樓,那邊兩個漢子對視一眼,顯然也認出了剛才上樓的是哪位。
一到二樓,安管事神色激動的鄭重施禮道,
“拜見侯爺,小人是徐中丞大人家的管事,以前在徐家後院見過侯爺的風采,不知今日侯爺來藥鋪所為何事?”
原來是徐家的藥鋪,那還真不是外人,齊鈞直言道,
“那潤喉糖我吃著不錯,能否多買點?”
“侯爺請稍等,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齊鈞來到太師椅前坐下,很快就有小夥計端著熱茶上來,安管事吩咐了一聲,
“你去庫房裏取十瓶今日賣的潤喉糖來。”
小夥計放下茶盞悄悄的打量了貴客一眼,昨日隔的有點遠,如此近看侯爺可真…
安管事在後麵踢了這放肆的小夥計一腳,怎麼這麼沒規矩的。
齊鈞端起茶盞遮住了微挑的唇角,待小夥計快步下樓後方問道,
“老大人緣何想起開這麼一家藥鋪?”
他是真的疑惑,這藥鋪怎麼想都和徐家八竿子打不著。
“這鋪子是二房五小姐所開,當年…”
安管事娓娓道來,以兩家的關係也沒啥好隱瞞的。
剛閑聊了幾句,小夥計就飛快的從庫房取來十瓶潤喉糖,安管事熱情道,
“侯爺既然喜歡這潤喉糖,這十瓶先拿回去吃著,隻是這糖終不是藥,若侯爺嗓子不舒服,還是請大夫問診開藥好好調養為好!”
齊鈞不置可否,指了指麵前的藥瓶道,
“多少銀子?”
安管事誠惶誠恐道,
“侯爺莫提錢,若是我回去說收了您的銀子,我這管事也不用做了!”
若是其他人的鋪子,齊鈞銀子分文不會少,可是五小姐?不收就不收吧!
齊鈞把十瓶藥都收入了囊中,又問安管事,
“你說這藥鋪是五小姐為了給姨娘配藥方便開的,這些年尚姨娘身體可好了?
“尚姨娘三年前過世了。”
齊鈞一愣,腦海裏閃現出那小丫頭泫然欲泣的臉,
“齊大哥,你一定要幫幫我,這信可關乎著我姨娘的命!”
信自己幫著送到了,她外祖父家也來人了,如何會這麼快人就沒了?
出了藥鋪的齊鈞心裏還有些不得勁,那小丫頭的命夠苦的。
離了這擁擠之處,前麵人流變的稀少,路也順暢起來,崔思遠索性掀開車簾和齊鈞暢所欲言,
“順康藥鋪這幾年聲名遠播,遠道而來求醫的絡繹不絕,這鋪子你也知道是徐中丞家的,中丞大人這些年頗得聖心,說來你絕對不敢相信,我祖母竟然想讓我娶徐家五小姐為正妻,”
他說到這裏一臉生無可戀,
“那五小姐是庶出我倒不在乎,可我偷偷見過她,一幅病秧子樣,琴棋書畫沒一樣拿的出手的,若是娶進門我以後還有何麵目見人,總之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噢!”
齊鈞聞言有些詫異,不禁扭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就這家夥桃花泛濫的架勢,真要那丫頭嫁給他,不得給欺負死?那還是別了吧,
“確實不般配。”
說來崔思遠的祖父和齊鈞的祖父也是多年的交情,兩人脾性相投,所以後輩走的也很近,崔思遠隻比齊鈞小一歲,從小就是他的小跟班,齊鈞嘴上對他嫌棄的很,心裏還是拿他當兄弟的,不然今天也不會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