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雲修那時候問他:“那你媽的公司怎麼辦?你不會去接班嗎?”
喻迦回:“那是我媽的,她以後自己想辦法找職業經理人就好了,有的是辦法。反正我不會接她的班,把人生獻給工作,太恐怖了吧。”
倪雲修道:“但人總要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啊,不能總是想著自己的喜好。”
喻迦抱著他很堅決地說:“我不要那樣。”
倪雲修也就和他講不下去了,喻迦總是有任性的本錢的,想任性就任性。
那麼任性又堅決講絕不上班的喻迦,居然也要去上班。
喻迦回:“不去上班怎麼能行,很多事等著我去處理。”
倪雲修:“……”這真不像是喻迦能給出的回答。
他很想問喻迦這天沒去上班,是不是會被他媽質問,他忍住了故意去勾起喻迦不好感覺的這種惡劣想法,他說:“那快睡吧。我睡了,晚安。”
喻迦倒沒再繼續非要和他聊天,回:“晚安。”
倪雲修課程較少,每周隻有兩節大課,不過其他事並不少,每天還是忙忙碌碌,一大早就去教研室開始忙了。
他的導師,也就是他們整個大教研室的大老板,一年到頭也隻會來幾次教研室,其他時間都要忙各種行政工作,倪雲修是如今教研室裏最年輕的導師,所以要做的雜事就更多,在管理自己的項目之外,還要管理大老板的兩個橫向課題,管理近十位碩博研究生。
雖然倪雲修不用坐班,但其實比坐班更忙。
忙到下午,他收到喻迦的信息,喻迦問:“修修,你有空和我一起吃晚餐嗎?”
倪雲修:“……”
倪雲修心下還是有些別扭,回:“我在忙。”
喻迦問:“吃飯的時間也沒有?我昨晚想了一晚我倆的事,根本沒睡,今天整天都沒精神。”
倪雲修一邊想,那你應該早點回家睡覺而不是找我吃飯,一邊又想,何必想我呢,根本沒有意思,一邊又不忍心,他回:“如果快點吃,應該沒關係。”
喻迦給他發了一個餐廳定位到他微信裏,倪雲修看了一眼,是距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很貴,倪雲修以前從沒有關注到有這麼一家餐廳。
倪雲修歎了口氣,回了一個“ok”。
他想了想,又問了一句:“陳祈年,是這個名字嗎?”
他今天抽時間在網上查了,查的方法是通過查喻迦家裏公司,然後查關聯的一些公司,查出了和喻迦說出的陳祈年這個音相同的這個名字。
喻迦沒有回答倪雲修這個問題。
傍晚,六點半,喻迦開車到了他和倪雲修約定的餐廳,被侍者引導前往他定的包間時,他的手機來了信息提示,他握著手機點開看了看。
收到的是一張清晰的照片,孫雅維正和一名大約四十來歲畫著濃妝的女人站在路邊說話,孫雅維神色激動,對方麵色也很不好,在照片之後,又收到一段文字,“孫雅維給了這個女人一個小文件袋子,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我之後再去查這個女人的身份。”
喻迦回了一個“好”字,抬起頭來,正好看到倪雲修站在包間門口看他,他本來毫無表情的臉上瞬間掛上柔和笑容,走上前去,說:“路上有點堵車,我就慢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