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哎喲!你搞定人家了嗎?就寧寧寧寧的叫上了。”池喬哪裏是嘴上能吃虧的主兒。
簡寧受不了被這兩人打趣,她總是忍不住想起當年在大學的時候這兩人也是這樣瘋來瘋去的,她真的沒想到這都十多年了,這兩個人的情誼還是沒有變,反而更好了。霍別然居然還是個長情的人,想到這個結論簡寧首先把自己給嚇到了,連忙出聲“還想不想吃飯了?都消停會兒吧。”
吃飯的時候,自然是一桌的人滿口交讚。池喬本身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能夠下廚弄幾樣簡單的小吃都能讓覃玨宇滿眼含淚了,兩個人想必,覃玨宇至少做的東西還能吃,雖然談不上什麼美味。
霍別然家的廚房在簡寧沒出現之前根本就是個擺設,可想而知,簡寧做的那一桌飯能夠受到多高的禮讚了。雖說這幾個人都是山珍海味吃慣了的人,但偏偏還喜歡這種溫馨的家宴,簡寧做的菜雖比不上五星級的大廚,但那種地道的家常味又是在外麵最高檔的餐廳都吃不來的。
霍別然聽著那些讚美心裏美得跟啥似的,就好像這桌子菜都是他做的一樣,再加上池喬兩口子又不是外人,就難免有些得意忘形,“覃玨宇,知道什麼叫中看不中用了吧?瞧瞧你媳婦,再瞧瞧我們家寧寧,嘖嘖,這女人真是沒法比啊,這差距真是……”
“吃飯吧你,閉上你的臭嘴。”池喬凶神惡煞地夾了筷子菜扔到他碗裏,她剛好坐在簡寧對麵,剛好能把簡寧剛才嘴角那股冷笑盡收眼底。
霍別然沒看見簡寧的表情,但好歹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是有點過了,訕訕地吃了一口菜難得的是沒有還嘴。
覃玨宇覺得氣氛有點怪,剛好想起還有個天大的好消息還沒公布呢。就放下筷子,咳了幾聲,“我宣布一個消息哈。先別忙著鼓掌。這個消息呢,關係著我的終身幸福,關係著我全家的幸福,關係著……”
“不是說好了不說麼?你怎麼那麼藏不住事兒呀!”池喬嗔怪了一句。
覃玨宇湊到池喬耳邊,用四個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說著悄悄話,“我就見不得他那得瑟的樣子,說出來好打擊打擊他。”
霍別然不知道這兩口子葫蘆裏賣什麼藥,很不屑地說,“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我們家池大人呢,準備辭職了。”覃玨宇先揚後抑,“但這辭職的原因呢?”
“被炒了?”霍別然不怕死地接了一句。
“滾!這辭職的原因呢,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業要經營。”
“事業?你又要折騰什麼生意麼?”
“你能讓我把話說完麼?”
“你能不賣關子麼?”
“好啦,你們倆別吵了,沒多大事兒,就是我懷孕了,想休息了。完了。”池喬受不了這兩個人在那磨嘰。
池喬不知道這是霍別然的心病,霍別然第一反應居然是回頭去看簡寧,簡寧倒是神色如常,笑著對池喬說了句“恭喜恭喜!幾個月了?”
“才一個多月呢,上周剛檢查出來,還沒來得及跟雙方父母說。”
霍別然下意識地去握簡寧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比簡寧的手還要冰冷。
覃玨宇還火上澆油來了句,“霍總,你們也趕緊得呀!我跟你說,這女人呀還是要生孩子,這年紀越大吧身體狀況就越危險,我前幾天查了好多資料,可我把嚇得,這不昨兒晚上她就開始抽筋了,我一晚上都提心吊膽的。”
“你說誰年紀大呢?”池喬很不高興覃玨宇提年齡的事情。她離過婚又比覃玨宇大六歲,三十二歲才懷孕,她雖說自己也很想要孩子,但懷孕最高興的還是覃玨宇。
“是我,是我,我最大。你看,這就是傳說中的孕前抑鬱症。說話輕不得重不得,怎麼說都是錯。”
“你真是小題大做,那是沒見過真抑鬱的,你還說我?”
霍別然罕見地沒有搭腔,霍別然不知道簡寧聽到這些是什麼感覺,他隻知道自己過不去這個坎,他隻要想到這個女人因為他的緣故受了那麼大的罪還被剝奪了做母親的權利,他就心如刀絞,這個坎在他心裏,邁不過去,也碰不得,一碰就痛得他心髒都要萎縮,一陣一陣抽痛。
“你捏痛我了。”簡寧皺著眉,她本來也沒什麼但是那隻手被霍別然捏在手裏都快要斷了才忍不住提醒他。
回去的路上,霍別然沒有說話,簡寧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頭朝著窗外發著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的興致,霍別然沉默的很反常,一點也不想往日沒話找話都要嘮叨幾句。果然,剛一進門,霍別然就把簡寧堵在牆上,他親吻著她的發絲,額頭,鼻尖,然後才是嘴唇,他閉著眼,藏住了眼底深處的愧疚和傷痛,像是一個靈魂被打上十字架的人恨不得奉上自己的所有隻為贖罪。
他緩緩地吻著,用一種無比認真而又虔誠的吻,一點一點,輕柔但是不容拒絕。簡寧被困在原地,不能動,也不想動。她整個人像雕塑一樣站在那,隻有心髒跳動著的聲音證明著她的存在,她睜著眼睛看見他一件一件脫掉她的衣服,緩緩地蹲下身,幫她脫鞋,雙手過處都帶著一股讓她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她深吸一口涼氣,看著他蹲在自己麵前,像一個祈求愛與寬恕的乞丐。那一刹那,她的眼眶濕潤了。她的心中被一種排山倒海的情感所侵襲,叫囂著,翻滾著,要衝破那道搖搖欲墜的城牆,她受不起,她也給不起,但是她卻沒有叫停,她沒有力氣叫停,她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來抵禦那快要奪眶的眼淚,她不能軟弱,她真的不能再傷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