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靜止。詫異了好久，魯西奧拿起掃把將地上的碎片清掃幹淨，待他把掃把放回了原處。魯西奧才幽幽地說："你誤會了，我無意逼你也從來沒有小看過你。"
看來我的發飆起了作用，魯西奧的氣勢明顯弱了。
"那你為什麼要——"
魯西奧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猶豫不決的神情："你知道，凱斯特諾對你的評價很高。"
"凱斯特諾？"
"對，不是伊利斯，是凱斯特諾。你知道的，紳士團有那麼多青年才俊，其中不乏聰明、有想法的。關於你的事我私底下問過凱斯特諾，為什麼偏偏要選你當他的秘書，你知道凱斯特諾怎麼說嘛？"
魯西奧的話讓我沉思著，一邊說一邊"他怎麼說？"
魯西奧盯著我的臉，眼裏是坦然和探究："凱斯特諾，他說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想要別人，就是想要你當他的秘書。"
"凱斯特諾真這麼說？"
從剛才開始，我就從發飆恢複了冷靜。對我來說，魯西奧多少比伊利斯好點。畢竟還有仁義道德，伊利斯是基本的仁義道德都沒有。魯西奧多少也比大宰相好點。畢竟年輕，固執，也不會到頑固不化的地步。
我仔細地回味著他剛才的每一句話，停下了手上撕紙片的動作："你沒有開玩笑吧？"
"我對天發誓我說的是真的。我說的是凱斯特諾的原話，一個字也沒有少。你知道的，凱斯特諾是王城的總督，位高權重。"
我的棕色眼珠裏閃爍出了轉瞬即逝的電光，用非常緩慢的語速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隻是陳述事實。凱斯特諾一人撐起了半個王城的運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會和西維亞公主結婚然後繼承王位。但是據我觀察，凱斯特諾，他最近很糾結。"
"你是在暗示我影響了凱斯特諾的前途？"
"我沒有暗示，安萊。我可以很明確地告知你我肯定凱斯特諾在因為你而糾結。更嚴重的是，他故意不在你麵前表現出來，因為他也很寂寞。"魯西奧說。
我聞言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安萊你是個聰明的姑娘，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魯西奧的聲音如同毒蛇嘶嘶遊動："我承認，你是個萬裏挑一的好姑娘，但你永遠也比不上西維亞公主，西維亞公主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不要再影響凱斯特諾了。嫁給伊利斯對你而言是最好的選擇。對你、對所有人都好。"
我獨自從魯西奧的辦公室出來。
抬起左手，驚覺自己正緊緊地攥著碎紙片，緊到指關節泛白。到了這個時候，我開始擔憂這離奇的情緒波動到底意味著什麼。
我從魯西奧的辦公室出來時，年輕的圖蘭特總督剛好在往裏走。他身後跟隨著一群紳士。與他不期而遇，我的心怦然一跳，讓我恐懼又興奮。我怕他出現、怕他不出現，怕他看我、更怕他不看我。
凱斯特諾麵如冠玉，目光銳利，好似所有的困難在他麵前都會被其擊潰。
"你也在這裏嗎？”年輕的總督打量著我，“喜歡在上班時間串門嘛？”
“我會加班把工作補上的，總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