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為自己當初起名不慎而懺悔。
不過現在,雲門之主扶蒼仙尊,兼新任青蒼派廢柴掌門的東方斐,心中隻有一個煩惱——
窮啊,好窮!
去哪裏搞錢?
十萬兩銀子不夠花啊。金子還差不多。
是的,高冷淡漠的前任仙界魁首扶蒼仙尊,前世被無數人奉為神明的東方斐……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小愛好,其中一項,便是花錢。
……
雲瀛洲。
傍晚,東方斐來到了一座繁華的城池中,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舊衣衫,再看看一路上因為推輪椅而累得灰頭土臉的小青敖。
一拍輪椅,當即向著城內最大的成衣店而去。
買了幾套上好的衣袍,東方斐又尋了間最大的客棧落腳,還支了青敖去買了些雜書回來。
青敖在一旁心驚肉跳地看他花錢,隻一天的功夫一千兩銀子就花出去了,他幾乎要哭了,這還是他那儉樸摳門的花師父嗎?這分明是吞金獸再世啊!
但是……肆意花錢的感覺真好!
因此,青敖一改白日推輪椅下山的不滿,暈乎乎地換上簇新的衣袍,迷瞪瞪地住進了最豪華的客棧,美滋滋地服侍著東方斐洗漱沐浴後,他躺進鬆軟的雲被裏,用了一句話表達內心澎湃——
久違的腐朽金錢味道啊!仿佛又回到了水晶宮中……
臥房的燈並沒有熄滅,一盞油燈搖曳下,一位隻著內衫的男子坐在一側,他身上披了件上好料子的天青外袍,半濕的長發披散在身後,平添了幾分慵懶多情,手中持了一卷書,正在聚精會神的看。
他看得極快,不大的功夫書桌側已經摞起了小山高的書籍。
半晌後,他放下了書卷,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他沉睡了千年,千年的時間世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自然需要瘋狂惡補各方麵的知識,天文地理風俗人情各路門派知識全都塞進腦海中,饒是聰明如他也有些頭暈腦脹。
許是過多勞累的原因,他迷迷糊糊中竟睡了過去,還做了一個難以言喻的夢。
夢裏他似乎處在一個十分狹窄黑暗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身上沉甸甸熱乎乎的,似乎壓了個什麼人,他伸手一摸,觸手隻覺溫潤結實,看來是個活人。
他費力地想要將身上的人扯下來,卻怎麼也扯不動,反而把自己累出一身汗來。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身上那人動了動,一聲輕笑,“亂動什麼?你是不是醒了?”
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好聽,似乎還有點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東方斐心想這不是廢話,誰願意跟一個陌生的人擠在一處逼仄的空間裏?更何況他還是被壓在下麵的那一個!
他想開口讓那人下去,然而夢裏卻說不出話來,他決定自力更生,摸向兩側,是木質的板子,似乎雕有暗紋。
不對,這不是普通的暗紋——
東方斐一寸寸撫過暗紋,認出來了這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封印咒。
封印咒?
哪個大逆不道的小兔崽子趁他入睡把他封印了?!夢裏的他抿緊了唇,腦海裏的記憶亂七八糟七零八落,半天拚不出個形狀來。
他總覺得這場景有些熟悉……
是哪兒呢……?
而就在這時,他感覺有一隻冰涼的手拍了拍他的臉,他想也不想,反手拍開。
那人動作一頓,隨後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低沉磁性,在黑暗中有幾分不知名的危險,“東方斐,你果然醒了啊……”
東方斐越聽越感覺耳熟,想也不想的,手中光芒一閃,一道火光亮起,映亮了周圍的環境,也映亮了身上人的模樣。
這是一具棺材裏。
上方好整以暇壓著他的人眼熟的不能再眼熟,淡紅微勾的唇,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眸,溫潤邪氣的氣度……
無妄魔祖—北宮沉桑!
近距離對上,東方斐瞬間僵住,心髒差點驟停。
這廝居然醒了?!
不對,自己魂魄不是已經逃出去附身到花不翡身上了嗎?!怎麼又回到了這具棺材裏!
此刻北宮沉桑壓在他上方,高大沉重的身軀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想要將人拍開,卻被反手抓住了手腕,上方人眸中的神情也越來越幽暗莫測,“把自己連同本座一起封印,你想過我醒來後的後果麼?”
東方斐冷汗都要下來了,他沒想到自己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人俯首一點點壓了下來,直到近到他在那雙狐狸般的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時,忽見北宮沉桑一笑,而後猛然一口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