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瞥一眼,瞥到某個女人正在努力憋笑,他隻覺得牙更疼了。
——“憋不住啦,太好笑了,身體倒是比嘴更誠實,太可愛了。”
她童眠可是說到做到。
衣服是披在她的肩頭,此時她將外套拿下。左謙看著默默沉了臉,表裏不一說話不算話的女人。
在童眠穿上時,他有些愣住,她說真的?
肩膀寬大,袖子還有些長,正好將她的肩頭和背部蓋緊。
他的表情變化自然沒逃過童眠的眼睛,她忍不住踮起腳尖,揉了揉他的頭發,“真可愛。”
男人的頭是不能隨便亂摸的。
頭頂還殘留著她柔軟的小手擦過的觸感,左謙愣了愣。他看著童眠離開走到別的點心麵前吃得心滿意足,不少男人的視線隨著她在移動,她置若罔聞,一直都沒有脫下他的外套。
吹了蠟燭,切了蛋糕,接著就是展示禮物的環節。
白家雖比不上壟斷東泠市的童家,但也是豪門世家。有些為了體麵,有些為了攀附,送的禮物都是貴中之貴,更是讓白家夫婦笑得合不攏嘴。
人群中不知道誰起哄一聲,想看童眠這位出盡風頭的小姑子的禮物。
童禾宸自己會給未婚妻備一份禮物,童家忙,由童老爺子送來禮物已經是給白家最大的體麵了,但大家鬧著就是想看童眠送的。
白書錦摸著上麵的蝴蝶結,笑著問道:“眠眠,我可以拆開讓大家看看嗎?”
“啊?這……”
——“本來是想私下拆開,是你非要請這麼多人,還要在他們麵前拆,什麼後果都別怪我。”
“沒關係,這是我和老公特意為你找的,可能不是很值錢,但也是我們的一片心意。”
童眠特意強調了“老公”“我們”。
——“要丟人一起丟。”
左謙無奈扶額,他知道裏麵是什麼,也知道拆開有多大的反應,但他自己也不知怎麼了竟跟著她胡鬧,明明他已經備過一份更體麵不特殊的禮物。
禮物拆開,是一張芝麻燒餅,甚至已經涼掉了。
周圍人在竊竊私語,白家夫婦掛不住臉都青了。
“現在大家都喜歡懷舊,我是想著書錦姐可能也會懷念曾經的記憶,所以才特意去打聽讓劉嬸親手做的,書錦姐你不喜歡嗎?”
童眠怯生生吐露著自己的心意,卻換來更多的竊語。
親生女兒被人販子弄丟,十幾年後才找回,這是白家極力想遮掩的醜聞。
白夫人看著童眠的眼神如粹了毒般,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未婚妻受辱,對象是自家妹妹,童禾宸凶不起來,隻能將淩厲如刀的目光射在左謙身上。
左謙:“……”
他知道,但他沒有出聲,就靜靜看著她怎麼演。
仿佛這時童眠才覺察到不對勁,她雙頰慘白,眼淚啪嗒啪嗒落下,“我是不是做錯了,送了不該送的禮物,對不起。”
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好生心疼,心中斥責的人少了一大半。
一直默不作聲的童老爺子看不下去了,摟著童眠,“小眠眠,別哭了,再哭爺爺心都要碎了。”
“爺爺,我……我做錯了。”
“你有什麼錯,我們小眠眠什麼錯都沒有。”
這下,人群寂靜無聲,誰都不敢多說一句,童老爺子擺明了無條件袒護他的孫女。
江湖中曾流傳過一句話,惹誰都不能惹童家。
來參加宴會的公子小姐哪個不是來之前就被家裏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和童家結怨。
此時誰敢反駁一句,他們可不會認為童老爺子是個好說話的,和盛集團一半的江山都是他打下的,怎麼可能是個和善角色。
童眠去拉白書錦的手,“對不起,書錦姐,我再給你準備一個禮物,最好看的。”
白書錦的指尖從涼掉的燒餅上收回,她靜靜看著童眠真切小心的眼睛,驀然一笑,“不用了,我挺喜歡的,眠眠的心意我接收到了。”
童眠破涕而笑,抱著全世界最好的嫂嫂。
——“恨我了吧,那就恨著吧,我也不喜歡你。”
這場鬧劇到此結束,宴會又恢複了熱鬧,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左謙卻是刻意多關注了白書錦幾分,自從聽見童眠的心聲後,他才發現她對白書錦的敵意非常大。
他們私下並沒有來往,她也將是他的大嫂,可童眠卻說白書錦喜歡他。也許是聽得多了,他刻意留意了幾分,也更是保持了距離。
白書錦喜歡他也許是誤會,但她或許真的沒有表麵這麼幹淨溫柔。
她笑著拆過其他的禮物,唯獨那份芝麻燒餅碰都沒碰,她不喜歡。
倘若能聽清白書錦的心聲,大可能也是表裏不一的模樣,但一定沒有童眠的那麼可愛。
對呀,他環顧四周,竟然發現那個戲多又磨人的女人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