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府門外,一大群黑甲衛蜂擁而至,將陸府圍得水泄不通,一聲哨令吹響,黑甲衛立即如水流般分出中間一條路來。
前不久被容家救下的男子,此時目光淩厲,神情冷峻,身穿黑色硬甲,腰佩一把長劍,騎黑駿步步逼近陸府大門。
陸府的守門小廝,從未見過這種陣狀,嚇得一溜煙躲到門後,緊緊貼著門楣。
“大爺,大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兩個守門小廝回頭,見那抹修長的身影穩步而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頓時逃到了陸景元身後。
“大爺,這位大人自稱監察禦史,說府上藏了大量銅鐵器,奉命搜查府上。”小廝說話像漏風似的,含含糊糊的,眼神閃躲,在門外和陸景元腳下來回橫跳。
陸景元麵色平靜,未起一絲波瀾,他的目光淡如清水,移向跨在馬上的男子,唇角彎了彎。
“陸景元,別來無恙。”
男子充滿戾色的目光鎖住陸景元,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這句話的。
“別來無恙。”陸景元從容道。
男子拔出劍指向他道:“沒想到我還活著吧,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這個男子正是當日容宜從陸府密室裏拽出來的男人,他重傷流落容家,後來在容老爺和周氏的掩護下,送回南安王府的南安王之子。
名喚,陸楓延。
此前他本欲暗算殺了陸景元,卻沒想到被陸景元反將一軍,刺穿肩骨失血過多,被囚在暗無天日的密室裏。
他逃出去後,每日每夜都在盤算著抓到陸景元後,如何將之五馬分屍,以解心頭之恨。
夜間的風拂起陸景元的衣袖和發絲,他麵如冠玉,泰然自若,矜帶紛飛襯的他愈發宛若謫仙。
他不憂不懼,微笑道:“禦史大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陸楓延冷哼:“巧言令色。來人,搜府!順便把他綁上來,待本大人掌握你等通敵叛國的證據,看你還能否笑得出來。”
“是,大人。”
黑甲衛得令操起繩索,若炸開了閘門的洪水般,朝陸景元噴湧過去。
陸景元腳尖微點,瞬間躍上屋簷,圓月清風下,他俯視陸楓延。
“禦史大人還未有我等通敵賣國的證據,便強行搜查私宅,此等行徑,怕是與大鄴律法不符。嫌命長的,便進去罷。”
黑甲衛們沒抓住陸景元,停在階下,回頭看向陸楓延。
大鄴律法森嚴,無故私闖官宅是死罪。
陸楓延墨紅的唇一抿,露出一個惡劣的笑容:“我可不是被嚇大的,給我搜!出了事我一力承擔!”
黑甲衛麵麵相覷,咬了咬牙正欲往門裏衝時,陸逢舟帶著一隊護城軍攔過來,迅速在陸府門前建成了一道肉牆。
“且慢!”
陸逢舟道:“延公子,多年未見,何故兵犯我府?”
陸楓延見是他,深邃的眼危險地眯起來,道:“原來是你這個賤奴,憑你也配問本公子的話,滾開,否則本公子連你一塊殺。”
“延公子今日所做所為,南安王可知一二?若是不知,日後南安王必定怪罪公子。”
“哈哈哈。”
陸楓延睨了他一眼,放肆仰天大笑起來。
“賤奴,你少拿父王壓我,當年你不過是我父王身邊的一條狗,如今僥幸做了個小小郡守,也敢不知天高地厚教訓本公子。本公子倒要看看,屆時父王是信你還是信我。”
陸楓延狂妄不羈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本大人殺進去搜!”
黑甲衛衝上去,和陸逢舟帶來的護城軍廝殺起來,兵刃相接,血肉橫飛。
陸景元飛下來,護住陸逢舟,不一會兒,護城軍寡不敵眾,並非這些專門訓練出來的暗衛之對手,節節敗退到府們前。
眼看就要失守,這時四個黑影若颶風般襲卷而來,抬著一座幽藍的鐵轎落在陸府們口,宛如鬼魅一般,觸地無聲,隻掀起一陣冷風。
“都住手。”
威嚴低沉的男音從轎內擴散出來,外邊的黑甲衛瞬間就被鎮住,放下手中的兵器,齊刷刷跪了一片。
“拜見南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