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期盼許久的黃金周終於姍姍來臨。
商晚沒有為國家堵車貢獻一份力量,而是叫足了外賣填滿冰箱,她是個懶散的性子,近年來懶散的特征越發顯眼,從前還是天天泡在夜店裏恨不得紮根為家,現在倒是安安分分的盤腿坐在畫室裏對著畫板上色。
這幅畫畫了小半個月,商晚並不趕進度,每晚在畫室裏呆一兩個小時,慢吞吞的磨著。
她素麵朝天,長卷發用皮筋隨手捆成一團散在後腦,身上掛了件大碼的白襯衣,紐扣不上不下的扣錯了兩個,襯衣下擺幾乎蓋過熱褲,她咬著畫筆,摁下手機的外放。
“晚晚。”盛星喬戴著無線耳機,刷著微博道,“國慶怎麼安排?”
商晚將畫筆從右齒推到左齒,“畫畫。”
盛星喬要參加近期上映的電影發布會,人不在耀京,心倒是惦記著她,先是問了一通她的身體有沒有問題,聽得商晚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離死期隻剩三個月的絕症。
她絮絮叨叨的念了半天,終於想起這通電話的主題,“沈韻輕國內巡演,我這裏拿了兩張內場票,你要不要去看?”
商晚將嘴裏的畫筆摘下來,換上一根新的咬住,淺淺的齒痕磨在原木上,有些無語,“她的國內巡演跟我有什麼關係?”
盛星喬嗆聲很快,“她前男友不是你前男友?”
“”
商晚起身將調色盤浸在清水裏,水麵立刻浮起濃淡相間的色塊。她走到陽台甩了甩筆尖,拿了一包煙,就這麼倚著牆講電話。
“不是啊,我和傅總的關係僅限於吃過幾次飯。”
“不可能吧。”盛星喬難以置信,“傅其琛不喜歡你?他瞎了還是他瘋了?”
“我也沒見柏煜臣喜歡我啊。”商晚笑了一聲,將指腹蹭上的顏料往襯衣下擺隨意一抹,兩指夾著煙,剩下一隻手轉開打火機。
“柏煜臣沒有七情六欲,他就是個木頭成精。”盛大小姐腹誹起自己老公毫不嘴下留情,“我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的,不然怎麼會淪落到給他當老婆?”
商晚聽笑了,捏著眉心緩了緩笑意,“別人聽到這話該氣死了。”
盛星喬的專用造型師眼觀鼻鼻觀心,努力忽略掉自己聽到的內容。盛星喬本人繼續叭叭叭的當個村頭小喇叭,“那行吧,其實傅其琛那款我也不太喜歡,叫他多說一個字比要他原地破產還難。下個周顧信辭回國,你們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誰?”
“顧信辭,信陽基金的顧總。他妹妹一直嚷嚷著要我介紹女明星,我一想,你難道不比那些整容臉好看?”
商晚徹底無語了,在空氣裏呼出一口長長的煙,晾了她半天才說道,“你這是幹嘛?不當演員轉行兼職媒人了?”
“我不是怕你忽然回國了不適應。你要是不喜歡他那款我還有別的,小原總,裴董,賀律師,你喜歡哪樣的?”盛星喬活像個推銷的,兀自不覺嘰裏呱啦,“或者你喜歡哪種職業的?老是霸道總裁多沒意思啊,看看我們年輕的男團c位,流量小生,年下小狼狗,清純大學生。”
商晚服了,“我現在清心寡欲了,不想搞男人,隻想搞藝術。”
盛星喬大概是被她的大言不慚給噎到了,沉默了好半天才說,“行,我反正把票寄你家去了,轉手或扔掉都隨意。不過你和沈韻輕一個是畫畫一個是跳舞,四舍五入也算同行?”
好一個四舍五入的同行。
商晚彈了下煙灰,完全不知道盛星喬的固執是因何而來,但她向來哄著盛星喬,“我有時間會去的。”
“晚晚,我比較忙,也沒辦法時時刻刻的陪在你身邊。”盛星喬擺擺手,化妝師會意,點頭退出,“你一聲不吭的回了國,也沒提前聯係我,還是柏斯遇告訴我。”
她歎了歎,很快又笑起來,“我們這麼多年了,你有事,可以找我嘛。”
商晚知道她的心意,“放心吧。如果有個人能讓我沒有負擔的麻煩,那肯定是你。”
——說謊。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盛星喬自己拿了腮紅刷,放在頰側比劃,“韻輕和我關係不錯,你和傅總關係也不錯”
商晚失笑,“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想讓我替你當說客?”
“嘿嘿。”盛星喬彎著笑眼,“剛剛那些話是逗你的,我知道你和傅總隻是朋友。而且,這件事成不成並不重要,我就是覺得你和韻輕大概也挺合適的。”
她隨手撥弄口紅架,選了一個顏色,“我覺得你們都有點像。”
“”商晚咬著煙,“行。”
“那我先預祝你觀賞愉快。啊對了,之前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那天晚上送你回家的人是誰啊?聲音還怪好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