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裏比外麵潮濕,與南方有些相似,讓南星祈和風蕭想起了嶼音山。師父她還在閉關嗎?落玉觀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是平靜如往常?
觀中的桃花正是最爛漫的時候,南星祈,風蕭和莫望月已經一起看過七年的桃花了。
望月宗師對弟子極為挑剔,多年來也隻收了南星祈和風蕭兩個入室弟子,在別人看來,她是一個冷酷的人,但在兩個少年眼中卻是極為重要的存在。
現在遠不是回憶過去的時候,與在溫室裏被庇護相比,孤身奮鬥或許是一種更好的成長方式。望月宗師的用意就是如此。何況他們還能與彼此相伴,已然十分幸運。
林霏未散,蒙蒙渺渺,像是蓋在一切未知事物的白紗。
“什麼氣味?好香啊!”南星祈深吸了幾口氣,轉而又滿臉期待的樣子,“古書上說有什麼奇花異草,我還從來都沒碰到過呢。”“那是綺羅草,長在林子深處,也算不上什麼奇葩。”聆司立刻打破了他的幻想,“山中靈草怎麼可能隨便讓你碰到啊。”
“哎呀!”小離走著走著,突然被一塊石頭絆倒了,膝蓋摔得通紅,還擦破了皮,血慢慢滲了出來,小離並沒有哭,裝作很堅強的樣子。“對不起,是我考慮失周了。”風蕭有些自責。南星祈拿出落玉觀特有的愈合劑,輕輕抹在傷口處,不時還吹幾口氣。風蕭帶著小離先到一棵樹下稍作休息。
一點幽藍色的光很快吸引了聆司的注意:“這不是,玄青石!真是走大運了!”“全靠我們小離,對吧?”南星祈向小離眨了眨眼,笑嘻嘻地說道。小離將信將疑地問:“真的?”“是真的。”風蕭平穩的語氣總給人一種堅定的感覺。
風蕭背起小離,慢慢走,步子十分穩。聆司趕忙撿起玄青石,扯起衣角擦了擦,然後像珍藏傳家寶似的收起來。轉身一看,風蕭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
“唉唉唉,等會兒。”聆司跑著跟了上頭,“我說,你們認識路嗎?”南星祈拿出了手上的星羅盤,“不屑一顧”的樣子:“懂?”算你狠,聆司在心中暗念道。
四下安靜,月白朗朗。
“淅瀝瀝……”雨鈴的聲音突然響起,顯得格外分明刺耳。“風起鈴響,小心後麵!”風蕭望著地上那個影子,一個不屬於他們任何人的影子,厲聲喊道。南星祈猛一回頭,一道森冷的白光淩淩厲厲刺向他的瞳孔。“扶搖兮,風起。”耳邊傳來風蕭的喃喃聲。
隨即,地上出現了熟悉的人麵桃花陣,衝騰的紫金色花瓣紛飛,白刃被磨得粉碎,變成了炭一般的黑色,慢慢從半空飄落。
沒等那蒙麵之人反應過來,另一邊又來了麻煩。“既然如此,我也不客氣了。”南星祈露出了很壞的表情,“羅生弦。”這下你逃不掉了,好久沒有用法術,對付這種貨色,都不用襲明劍、和光琴,南星祈暗自發爽。
黑色的弦聞聲即出,在月光下隱隱約約散著些寒氣。憑意而動,瞬間散作千萬根銀絲,亮如白晝,勢如藤蛇行於林間,緊逼那人身後。蒙麵者縱身一躍,已在枝丫間,傻傻地以為藏好就沒事了。
南星祈早料到了,心中不免偷笑。以前我爹追著我打的時候,我也躲樹上,結果……唉,同是天涯淪落人,今天巧了,給我也趕上了。隻聽落木蕭蕭,直愣愣地,那人便被倒掛在樹上了,心裏問候了南星祈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