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的宿舍是隨機分配的,男女生則以不同的樓層分割開來。在奧菲莉娜的帶領下,凱瑟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單人宿舍讓凱瑟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想想也是,貴族每年都給學院一大筆資助,住宿條件得到優化也是情理之中。麵積自然比不上皇宮,床鋪也僅僅容得下一人躺睡。但卻莫名地讓人感到溫馨,叫葉扶回憶起她的學生生活。
放下行李,和奧菲莉娜一道出了高塔。看到路旁苗圃裏栽種的玫瑰,凱瑟忽然想起巴赫家的後花園。
“花園的事,你調查得怎麼樣了?”確認了四下無人,他拍拍奧菲莉娜的肩膀,小聲問道。
“那個啊。”奧菲莉娜歎了口氣,十分苦惱的樣子,“你走之後我也去了花園一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你給我的那塊布,倒是有點頭緒了。”
凱瑟一激靈:“查到是誰了嗎?”
奧菲莉娜搖搖頭:“還不能確認。阿爾維蒂用魔法複原了衣服的全貌,我帶著它偷偷去問過了幾個裁縫。都說工藝精湛、用料不菲,是有頭有臉的貴族才能穿得起的……”
“有頭有臉的貴族?”凱瑟想了想,補充道,“如果是有頭有臉的貴族,應該會有失蹤的消息吧?”
奧菲莉娜點頭,表情卻有些沮喪:“疑點就在這裏。我查了帝國幾大家族的名單,並沒有顯示有人意外死亡或者失蹤的資料。”
還真是撞進死胡同了。
沒有得到理想的結果,兩人間的氣氛陷入沉默。凱瑟最先張口,安慰地拍了拍奧菲莉娜的後背:“畢竟背後和學院有關,肯定沒有那麼輕鬆就能查到啦。不過說起來,既然你來了,你哥——”不會也來了吧?
“奧菲莉娜!”
問題還沒說完,答案先跑了過來。十五歲的奧克德·巴赫,正是發育的年紀。和上次比起來他又長高了不少,凱瑟需要抬頭,才能看到他的眼睛。火紅的短發依舊,而那一雙與奧菲莉娜一模一樣的翡翠色眼睛——已經變得深邃得讓他看不出其中的情緒。
……每回都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
小皇太子的眼角垂下三條黑線。但畢竟是夥伴的兄長,他隻得換上友善的微笑,向來人點頭問好:“奧克德,好巧?”
奧克德瞥了凱瑟一眼。比起前兩次見麵時的鋒芒畢露,現在的他似乎變得更精於隱藏。沒有那麼多的情緒外露,少年隻是微微頷首,不輕不重地回應:“凱瑟殿下。”
哇,狐狸長大了?
凱瑟忽然領會到奧菲莉娜話中的“有點奇怪”的含義。僅僅兩年不見,奧克德周身的氣場也與以往不同了。要說成是男主角的自然成長,好像也有點勉強……
“叫我凱瑟就好。”凱瑟說著,微笑著悄悄打量奧克德的表情,“大家都是同學,不用分那麼仔細的。”
本該討厭他的奧克德卻沒有表露出任何厭惡的神色,隻是輕輕地笑了笑:“好,凱瑟。我有些事情想找奧菲莉娜,能把她借給我一會兒嗎?”
這麼禮貌,反倒叫人有點不太適應。凱瑟摸了摸鼻子,默默地退開一步:“當然沒問題。你們兄妹倆好好聊?”
他正好想自己去確認一些東西。
奧克德的變化先放到一邊,凱瑟現在既然身在學院,就相當於直接擁有了尋找一手情報的機會。想起巴赫家後花園裏詭異的玫瑰,他湊到學院綠化帶裏栽種的玫瑰叢旁,仔細查看。
玫瑰的香氣一陣一陣地傳過來,讓他的鼻尖癢癢的。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凱瑟定了定神,細看這些花朵。除了莖部稍顯得粗了一些,似乎和普通玫瑰並沒有什麼差別……想起那晚被砍斷的花莖裏流淌出的黑色液體,凱瑟左顧右盼一番,見四下無人,便鬼使神差地對花圃裏的玫瑰伸出了罪惡之手——
“那邊的同學!采摘綠化帶的玫瑰花是要扣學分的哦!”
聽到有人警告,凱瑟連忙收回手站起身來。抬起頭尋找聲源之時,才發現受警告的學生原來並不是他。一位一臉窘迫的學生正尷尬地站在他的對麵,手裏拿著一枝剛摘下來的玫瑰。
“要愛護學院的一草一木。”老師微笑著從那學生手裏把花拿走,“小同學,幾年級啊,哪個班的?”
……斷開的地方,沒有滴下黑色的液體。
凱瑟粗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犯罪現場。這裏的玫瑰花顯然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再調查下去隻會引人懷疑。他便折回宿舍裏拿了一份地圖,開始照著地圖上的標識熟悉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