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啊,他和秋秋都沒相過親。蕭琅玕\滿腹酸味。
……
栗秋故意留空間給蕭琅玕\和況鳴越交流,他剛才說的話有點針對況鳴越,相信蕭琅玕\會給他找補回來——同時明麵上他去洗手間是平複情緒,實際上是他快演不下去了,好不容易才逼自己哭出來,通過想起一些難過的往事。
隻是等他回來,兩人沒有交談,桌上彌漫著古怪的靜默因子。
另外兩人都注視著栗秋走回桌邊,蕭琅玕\眼珠隨栗秋走動而轉,況鳴越自然地朝裏讓讓,讓栗秋有更大空間坐下。
方才沒有留心,蕭琅玕\這才發覺栗秋和況鳴越坐在一起,身體都快貼在一塊兒了!他充滿嫉妒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
這種嫉妒是一個“必然事件”,無論三人怎麼坐都不會改變結果。若是栗秋和蕭琅玕\坐同一排,況鳴越坐對麵,蕭琅玕\又會妒忌況鳴越一抬眼能看見栗秋,而他的位置是如此不便。
栗秋甫一落座,一塊熱氣騰騰的連皮鴨肉落入身前碗中。
“秋秋,你喜歡的鴨胸肉。”蕭琅玕\含情脈脈,長臂伸到極限給栗秋夾菜,動作毫無遲滯,他早物色好一塊上乘的鴨肉。
栗秋正視蕭琅玕\,不許他移開視線,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微笑。
他的笑好像一根刺,紮得蕭琅玕\抖了一下。他還沒開口,蕭琅玕\先害怕起來。
“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是嗎?你把我當替身我奉陪了,現在又要演什麼戲碼?我活該被你看上?”栗秋輕輕道,本穩定下來的情緒又有崩潰的趨勢。
“不是的,秋秋——”蕭琅玕\艱難開口,垂下頭,聲音沙啞,“我、我都聽懂了,我同意——分手。”
“我重新追你,現在我在討好你啊。”他繼續說下去,音量越來越低,像是不希望被對方聽見,更像是自言自語、自我說服。
栗秋順著他的話語,注意力落在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上,訝然問道:“誰點的菜?”
他現在才注意到這個問題,下午三點多,兩頭飯點都不靠,怎麼就開飯了?
這一問,問得全場沉默。
良久,況鳴越開口:“是我點的。”
“你們想吃嗎?不吃我打包了。”況鳴越盡可能自然地問,終究還是心疼自己的晚飯。
栗秋喝一口芒果冰,默然搖頭。
蕭琅玕\狼狽地放下筷子,像一隻被雨淋濕的狗狗,表情亂七八糟。
到了打包的環節,這頓飯也就吃到了尾聲,雖然他們誰也沒吃。
除了蕭琅玕\。況鳴越把自己的菜裝好,一直盯著栗秋碗裏唯一一塊鴨肉,栗秋沒有注意到,全程注意栗秋一舉一動的蕭琅玕\發現了,他實在抗不過這種視線的壓力,挾起來吃了。
門口分別時,栗秋主動叫住蕭琅玕\,露出他慣常所有的那種微笑,“小狼,再見了。”隻是眼圈發紅,使這最尋常的告別一幕多了幾分不同尋常。
在場的誰都知道這聲“再見”意味著再也不見。
蕭琅玕\聽得鼻頭發酸,拚命抽氣,“秋秋,我不會放棄的,我要重新追求你!”說完仰頭大步往路上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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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秋和況鳴越推車一起走在人行道上,況鳴越把打包盒壘起來放在輪椅上,把輪椅當推車使。
“對不起,”栗秋突然道:“沒有提前告訴你。”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平靜。
況鳴越搖頭,“你沒有錯。”分得好。
“我第一次想嚐試認真的戀愛,結果卻是這樣……”栗秋也搖頭笑起來,神色有一絲崩塌的跡象,“多虧認識了你,我們兩個真的長得挺像的,第一次見麵我就注意到了,還真是巧啊。”
他說得半真半假,蕭琅玕\負他是真,“嚐試認真的戀愛”是假。
“不是巧合。”況鳴越幾次啟唇,看起來想要安慰栗秋,最後鬼使神差說了一句。
栗秋注意力成功被轉移,疑問道:“嗯?”
況鳴越僵了一會兒,開始解釋:“同一個地方的人在外貌上有一定的地域特征,我在江南寫生的時候見過很多……我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北城人,交際很接近,說不定哪天就認識了……”
栗秋從況鳴越開始染色的側臉上看出,他真正想說的是“緣分”二字。不是因為蕭琅玕\帶來的狗血劇,他們也會遇見。
同樣是緣分,蕭琅玕\說你們都有他喜歡的長相,況鳴越說你們遲早會相遇。
……
“等一下。”
到家門口,況鳴越忽然加快幾步,率先打開自家房門,叫栗秋稍等片刻。
不到一會兒,他拿著一隻牛皮紙袋出來,塞給栗秋。
“這是什麼?”
“蔓越莓曲奇,吃甜食心情好。”況鳴越目光澄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