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秋見狀主動退到人群外圍,他不想太引起關注,至少不是他主動引起關注。
何人語自然而然跟著他。
“栗子哥,好久不見。”言霧露出一個纖細的笑,絲毫看不出可能會發瘋的樣子。
葛棣卻很不客氣,“老朋友見麵,我們都看不到栗子哥的臉了。栗子哥還戴著口罩幹嘛?不會毀容了吧。”
“阿棣!”言霧麵色微變,喝止好友。
“你們是什麼人?好沒禮貌。”何人語皺眉,她是一個漂亮的女生,故意做出要敬而遠之的姿態,很有殺傷力。
至少已經確定是同性戀的言霧和性向未知的葛棣無法視而不見。
“我說他,又沒說你。”葛棣很不情願地撇撇嘴角。
言霧麵向何人語,表情誠懇,“抱歉,我朋友說話不對。他喜歡不分場合嘴毒,這點我們都深受其害。他是想起高中時栗子哥臉被劃傷又耽誤了一夜的事,那是我們以前的朋友做的,後來比較匆忙,我們都不知道栗子哥恢複得怎麼樣了。栗子哥,今天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到我們當年都欠你一個‘對不起’。”說到後麵,他看向栗秋。
何人語聽了都快炸了,“高中的事誰不知道,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嘴上說道歉,實際上就是想看笑話吧?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出戲可排得真好!
就算不太清楚當初高三的內情,何人語現在也百分百肯定這兩人絕對脫不開關係,言霧還輕描淡寫把事情全都推到盛心美頭上,好像霸淩就是那女生一個人幹的,他過來道歉是極具憐憫和同情心的表現。
就這種人追常學長,還能傳出一片好名,別人覺得他深情?何人語總算理解一二栗秋當年的感受,就被這種人纏上欺負,說不出來的惡心。
她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來不少關注的視線。
權嘉佑一看,頭都大了,他就知道這兩方人馬碰麵一定會出幺蛾子——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怎麼自作聰明,想著雖然這倆人一個是老常的前男友,一個追老常很多年,但既然老常不來,他們不就是陌生人嘛?能起什麼衝突?
“你們在聊什麼,這麼熱鬧。”權嘉佑趕緊抓著手機衝過去,笑著插話,試圖打圓場。
“在說高中的‘趣’事。他們問我怎麼不摘口罩,最近有點花粉過敏,走到哪裏都戴口罩,進來一時忘記摘。”栗秋說著解下口罩,臉上殘存笑意。
“哈哈哈,北城每年這個季節路上花粉多得要命,霧霾指數直線升高……”權嘉佑無腦附和他的話。
其他人的注意卻全在栗秋剛剛露出來的麵孔上,全場寂靜。
平胸而論,言霧長相已足夠好看,是在照片一角被抓拍到,會被發上校園牆詢問聯係方式,繼而出圈的程度。但要看跟誰比,他站在栗秋麵前,一下子黯然失色。
言霧隻是校草級別,在一群漂亮的人中沒那麼突出;而栗秋自帶氣場,所有人的視線都不經意朝他的方向彙聚。
栗秋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美人,身上每一根線條都絕對符合人類審美那種;相反,他的桃花眼稍稍有些出格,眼尾泛紅,為他增添幾分愁緒,但無損於他的美貌,反而讓人覺得真實。
這種美是有靈魂的美,透過皮囊,“美”依然存在,五官長相一分一厘的偏差不再重要。
言霧意識到這點,臉色登即難看下去,側過身子想要避開這慘烈的對比。
然而他頭剛轉到對著大門,措手不及驚愕至極,瞳孔緊縮,手心捏緊。
一個一身商務精英打扮的英俊男人從走廊深處走來,左手小臂上掛著西裝外套,舉止隨意但不浮誇,仿佛他的性格本來一絲不苟,因要見相熟的朋友,這才顯出幾分親近。
小薛哥哥怎麼會突然來這裏?
他聽說常薛不來,本不打算和勞什子權嘉佑的新女友見麵,但聽說栗秋會來,他立馬改變主意。
他追常薛六年,喜歡的時間則更長,人盡皆知,連常薛的母親薛夫人都默認他的存在,隻是常薛始終不肯鬆口。
常薛聲稱他還愛著初戀——那個栗秋?那是他們一群人打賭栗秋的性向,看誰能追到他,開的玩笑而已!小薛哥哥和他們都沒當過真,如果是所謂真愛,那為何小薛哥哥從來沒告訴過栗秋他畢業會出國留學?不就是把栗秋當一個可有可無的玩物嗎?
可是常薛後來的態度那麼堅決,磨得薛夫人都接受了他以後不會結婚,頂多去國外代孕生孩子——伴侶最好還是找個門當戶對的,頭一個不要栗秋。
言霧常去看望薛夫人,薛夫人對常薛這事兒頗有怨言,常常提起:你說你喜歡栗秋,可你們就高中談了幾個月戀愛,這些年你看人家理你嗎?找誰不好,非吊死在栗秋這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