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很快開始。

前兩場是雙打, 奈奈生不太看網球,連基本規則都一知半解, 但是很自然地站在了零的學校這一邊。聽見他們得分就鼓掌,屬於典型的氣氛型選手。

雙打結束,兩所學校各贏一場。單打一共三場,從單打三號開始,最後是單打一號。副部長排在單打二,而和他對打的是山城的一個二年級新人,那一場幾乎算是必贏局。

也就是說, 如果單打三號這場降穀零能打贏,他們高中就等於已經提前取得了勝利。

因此兩方對這場比賽都相當看重。

山城隊長剛才被降穀零的氣場震懾到,這會兒還有點心有餘悸。拎著拍子上場前山城的隊員們大概是為了給自家隊長打氣,突然爆發出一陣加油聲。

副部長不甘示弱, 發揮主場優勢,帶著圍觀群眾一起吼上了。

“fu!ru!ya!!加~油!!”

“fu!ru!ya!!加~油!!”

降穀零在同學熱情的高呼中往球場走, 背影相當僵硬。

太羞恥了。

尤其是聽見那呐喊聲裏還夾雜著一道非常熟悉的聲音的時候……

他被絆了一下。

副部長和山田他們喊也就算了, 奈奈生在湊什麼熱鬧啊。

降穀零捂臉,低聲喊她。

“啊?”奈奈生嗓子差點喊劈了, 回過神,清了清嗓子, 解釋, “積極參與一下嘛, 我原來都沒參加過這種集體活動。”

降穀零的高中生活在她看來哪哪都很有趣, 尤其類似網球這種對抗性的社團活動。為各自學校的榮譽而戰什麼的,不覺得超級青春熱血嗎?

不管零這個當事人是怎麼想的, 總之奈奈生相當的熱情高漲。

降穀零聽出她聲音裏的歡快, 想了想, 隨她去了。

她開心就好。

唯一的問題是奈奈生的聲音離他太近了,完全無法融入其他人的呐喊聲裏,導致降穀零幾乎隻能聽見奈奈生一個人的加油。像個小喇叭在耳旁循環播放,還自帶環繞音效。

降穀零心不在焉地想:她都不嫌累的嗎?

過一會兒大概是覺得喊口號太單調,小喇叭奈奈生又切換成彩虹屁模式。

中間時不時夾雜兩句對山城隊長的幼稚嘲諷,反正對方也聽不到,她在屏幕那頭肆無忌憚。

場上,山城隊長正充滿警惕地站在網前。

他本來想趁著賽前握手再撂幾句狠話,心裏打了一萬字的腹稿,正思考著怎麼開口最有氣勢,就看見降穀零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上來了。

握個手,和他點點頭,又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走了。

全程都沒想起來要搭理他。

被無視的山城隊長:“……”完全沒找到機會開口。

降穀零站到自己的位置上,擺好姿勢,神色這才稍微正經。

然而等了兩秒,毫無動靜。

降穀零:“?”

“你如果想站那兒打,我是沒意見……”他直起身,掃了眼還站在網前不知為何一臉落寞的山城隊長,語氣終於顯出幾分不耐,“但你是發球方。”

“啊?”

山城隊長終於從自己賽前準備好的垃圾話真的成了垃圾的失落中回神,才發現全場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

往身側看,場邊的自家隊員各個表情都很尷尬。

奈奈生超級嫌棄:“這人在幹嘛?”

山田:“你這家夥不會是太久沒打球,連站位都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