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也緊隨其後,在走過白堯身旁時,她將目光斜向對方,深邃的瞳孔在她怔怔的臉上掃視幾秒後,常年沒有表情的麵容上透出一股難以言狀的高深莫測。沒有多說什麼,收回目光的長門也跟著上了車,坐在喬暮裏一旁。
車子開出了許久,長門才開口道:“雖說我管的有些多餘,如果有一天白堯約你出去的話,一定要告訴我。”
喬暮裏一臉疑惑地看著她:“為什麼?白堯…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當然。”
長門眼睛微微閉起,此時無事,她不想浪費分秒的休憩時間。
“長門小姐,我們馬上就要離開學園區,進入商業區了,還請您注意。。。”前方的司機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到正閉眼休息的長門,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誰知話音剛落,司機便被她突如其來的目光震懾,手一鬆車身輕微晃了起來,他連忙扶緊方向盤,待車身穩定後,才鬆了口氣。
“很多危險,不是靠雙眼去看的。”長門冷冰冰地拋下這句話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在一座高樓前下車,這是堡壘內僅次於學園區主樓的高層建築,是月之盾的總部大樓,兩人乘電梯上了頂樓,走進董事長辦公室。
這是喬暮裏第二次走進這裏,她看著四周的落地窗,整座堡壘的風景在這間辦公室內一覽無遺。
近澤黑坐在長長的黑色大理石會議桌後麵,在看到兩人走進來後,他眼神中流露出的無奈愈加濃鬱,他將一疊厚厚的報告書丟在長門麵前。
“所以古跡區域那片林子裏的事情,也是你做的?”他有些疲憊地揉著眉心,“把你從扶桑之裏請來是為了保護我的女兒,而不是看你捅婁子。”
“今天的事和我無關。”長門隨便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而看到近澤黑仍顯得十分拘謹的喬暮裏,隻是站在她身邊,不知是站是坐才好。
順手抽出身邊的椅子,長門輕輕拍了拍椅背。
受到照顧的喬暮裏心中浮起一股暖流,就連進入辦公室後的緊張感也被一掃而空,她抿著唇,唇角微微勾起,坐在了長門身邊。
“你能不能收斂點,遵守這裏的秩序。計程車司機遇害的事情,因為沒有進行處理,月之盾的風評已經受到了影響,今天又發生這種事。”一方霸主的氣場,在長門麵前絲毫起不到作用,近澤黑幾乎商量的語氣讓一旁的喬暮裏甚感驚訝。
長門眸子中透出陰冷的光,不知麵對近澤黑,她何來的怨氣,連聲音都提高了幾個調:“既然你把我請過來,就表示你的能力已經不足以保護喬暮裏,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讓我來保護她,血腥是避免不了的,如果你不能容忍我的保護方式,就把她還給長門府,讓我帶她回扶桑之裏。”
聽到這裏,喬暮裏終於變得一頭霧水,什麼長門府,什麼回到扶桑之裏,怎麼完全聽不懂了。
為了防止她回想起曾經的痛苦記憶,近澤黑不希望她得知更多東西,眼見說服不了長門,他站在落地窗前,長歎一口氣“算了,你們回去吧。”
聽到門閉合的聲音,看著盡收眼底的堡壘全貌,近澤黑眉間凝結起深深的愁緒,他抬起手,扶在窗上,羨城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可自己女兒的性命,他卻掌控不了。
往日的一切,羨城被血洗的場麵仍曆曆在目。
當他在城市一隅建起了這座堡壘,自以為是的認為可以保護妻女,聲色堅定地在長門府的家主麵前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並將她們接回了羨城,卻沒成想會遭遇如此變故。
妻子被斬殺,連屍首都沒能奪回,尚且年幼的女兒渾身是血,縮在角落瑟瑟發抖地看著他,以及守在女兒身邊,雙眼死死盯住自己的長門凜禮,那仿佛快要將他撕碎的目光,至今回憶起來都令自己膽寒。
他握緊拳頭狠狠砸在落地窗上,麵容因悲憤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淚水從一側的臉龐滑下“對不起,千賀,瑤。”
“無論如何,我都要用自己的方式,讓你度過這次危機。”
回到學園區後,喬暮裏實在忍不住,她追上長門的步伐,“長門,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計程車司機被殺的事情,竟然是你做的嗎?!”
長門沒有說話,多年以後再見到近澤黑,沒想到自己的情緒依然會失控,此刻的她心情不是很好,況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還有你來到這裏,接近我,隻是因為近澤黑讓你來保護我的嗎?”喬暮裏的聲音很小,她感激長門能將她從陰霾中拯救出來,無論長門的目的是什麼,這種感激之情也不該受到影響,可她就是覺得,有股莫名的情緒開始在心中發酵。她不喜歡這種真相,這帶有目的性的接近,讓她無法確定長門對待自己的態度是否源於本心。
將手放在喬暮裏額前,長門垂著眼簾,與她的目光交彙,嘴裏卻吐出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無論多少個五年,都希望還能看著活蹦亂跳的你。”
即便你換了姓名,失去記憶,即便時光流轉,世界交替,你始終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