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將刀抽出。
與刀身細長前直後彎的村正不同,幽鬼丸的刀寬足有一米有餘,且刀柄很長,是需要用雙手握住的大太刀,而刀背為密集的鋸齒,畸形的刀身無論從那個角度劈砍或直刺,都能給予對方更大的傷害。
在握住幽鬼丸的同時,雨宮消失了。
“嘁,躲來躲去的煩死了。”喬暮裏可以看到帶有色彩的風之流蘇,借此來得知雨宮的位置,可長門不一樣。此刻她沒有時間去想為何自己能看到這種奇怪的東西,她必須全神貫注地盯著流蘇的位置,因為流蘇變化很快,倘若的她的眼睛跟不上,長門就有被擊中的危險。
“正麵!!”她大喊道。
長門的反應極快,在聽到她的提示後瞬間便抬刀迎了上去,雨宮果然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刀刃互相碰撞激起清脆而劇烈的錚鳴,在刀刃相接之後,雨宮又隱去了身影。
“左麵!後麵!!右下!!”喬暮裏不斷幫長門指引方向,隻是兩人對刀的速度愈來愈快,逐漸她的判斷也愈發吃力,她隻覺得自己太陽穴開始突突亂跳起來,視線也從模糊變得漆黑。
而長門這邊也不輕鬆,盡管有喬暮裏提示,可每次在刀刃接觸後雨宮便會消失,她隻能抬刀招架。若盲目攻擊,出刀後卻沒有斬中對方,便會在收刀不及的狀態下暴露破綻遭到反擊,到時她未必能反應得過來,幽鬼丸刀身龐大,因此雨宮每一次皆為勢大力沉的攻擊,幾個回合下來,長門體力被消耗了大半。
她喘息開始變得粗重,這樣下去,根本沒辦法傷到雨宮。
但雨宮的攻擊方式,她卻看穿了。
盡管雨宮可以將身形藏匿在空氣裏,但他若想傷到長門,就必須顯出身形,這樣幽鬼丸的攻擊才能實實在在的落在長門身上,否則同空氣隱匿於一體的雨宮,亦和空氣一樣虛無,隻能穿過物質而無法造成傷害,也就是說,不抱著被雨宮擊中的覺悟,就無法傷害到他。
長門看向身形有些搖晃,此刻正痛苦地捂著額頭的喬暮裏,深吸一口氣,這,便是最後一次了。
眼見流蘇轉動,頭痛欲裂地喬暮裏咬緊牙,她氣喘籲籲地拚盡最後一股力氣喊道:“左邊!!”
長門閉上了雙眼,她握住刀柄蓄力,雨宮已然在她左側出現,幽鬼丸的刀身朝她橫劈而來,眼見刀刃就要砍中長門的左臂,她卻紋絲未動。喬暮裏眼前發黑,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發出聲音,隻能眼巴巴看著刀刃劃開長門左臂的皮肉,鮮血在她眼中炸開,她昏昏沉沉地跪坐在地上,認定長門會慘死在雨宮刀下的她悲由心生,兩行清冽的淚水從眼角汩汩流出。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動啊,長門。
從左臂傳來鑽心痛楚的長門睜眼,正對上迫近而來的雨宮的視線,她在那雙眼裏看到了震驚與疑惑。
在刀刃砍中長門的同時,雨宮便發覺到不對勁,他想抽回刀再次隱去身姿,長門卻瞬間拔刀,迎著幽鬼丸的利刃,任憑它在自己左臂劃出一道冗長的傷口,曲折空間的第四次拔刀斬,帶著長門的滿腔憤怒,狠狠將雨宮的身軀齊腰斬斷。
“沒想到,你竟然會。。”雨宮眼中帶著不甘,斷成兩截的身體被身下的黑影吞沒,無數隻手扶著他破損的軀體朝深淵底下逃去。
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敗在如此年輕的人手中。
長門看向左臂的傷口,從小臂一直延伸至肩膀。為了不使傷口被撐開,她沒有收刀,而是走向遠處的喬暮裏。
走近後,才發現她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浸透,長門疑惑地問道:“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