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他認識你’?說得好像是我的榮幸一樣。”辛意田不滿地哼道。
何真笑道:“他又有錢又有名,上臨大概沒有人不知道他,你認識他當然不足為奇嘍。”
待辛意田明白他已經是謝氏集團的掌門人之後,聳聳肩說:“問題是在他還沒有錢沒有名的時候,我已經認識他啦。”
何真立即興奮起來,雙眼圓睜一臉期待地問:“所以,你跟他很熟?”
辛意田看著她挑眉說:“流年似水,半生不熟,一個同學的弟弟而已。你不會是有事要求他吧?”
何真滿腔八卦之心被她一棍子打消,興味索然地說:“得了吧,至少目前還沒有。兩點了,民政局上班了,快走快走,辦正事要緊。”
一行人在樓下會合後打車直奔目的地。辛意田坐在民政局的大廳裏等候,何真和陸少峰排隊辦理結婚登記手續,半個小時後順利拿到了朱紅色、中間有燙金國徽圖案的結婚證書。兩人站在大廳中間,高舉著結婚證,學韓劇裏的情侶把手放在頭頂擺出“心”字形,讓辛意田拍照留念。
辛意田一連拍了好幾張,示意他們換個造型。
此時大廳的玻璃門被人推開,一個衣著入時的妙齡女郎走了進來,帶起一陣香風。一頭黑亮如緞的長發直垂到腰際,大半邊臉被一副大墨鏡遮住。女郎進來後停在門口沒有動,雙手抱胸,一臉不耐煩的神色。隨後一個中年男人氣喘籲籲地跟進來,有著生意場成功人士的氣質,外表卻讓人不敢恭維:發福,禿頭,啤酒肚,一雙小眼睛隨時隨地閃動著精明、算計的光芒。他黑著一張臉,砰的一下把門摔得震天響,完全不顧及這裏是公共場所。兩人去的方向是“離婚登記處”。
那妙齡女郎邊走邊粗暴地摘下墨鏡,一張白皙秀麗的鵝蛋臉立刻毫無保留地顯露在眾人眼前。大廳裏的人受到強烈吸引,全都不由自主地朝她望去。她則仿若未見,目不斜視大步往前走。何真見到她,驚呼出聲:“王宜室!”怕她聽到,忙低下頭捂住嘴。
“誰?”麵對如此驚豔的人物,辛意田也不由得好奇起來。
何真壓低聲音說:“上大的學生,不過退學了,聽說釣了個金龜婿,反正是風雲人物。她來這兒幹嗎?離婚?”說著又伸長脖子往裏看。
過了一會兒,從離婚登記處虛掩的門裏傳來王宜室憤怒的尖叫聲,同時伴隨著東西砸落到地麵上的聲音,緊接著是男人的怒斥聲以及工作人員的勸解聲。突然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啪的一下,如同一聲驚雷——不知道是誰打了誰。
外麵一個男性工作人員聞聲立刻推開門衝進去,大喝一聲,“在這兒打人,還有沒有王法?”隨即門被帶上了,聽不見裏麵的聲音。
何真看得連連搖頭,歎氣說:“唉,所以說天下男女,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陸少峰笑罵道:“烏鴉嘴!大喜的日子,胡說八道什麼?”
辛意田見她背著新上任的老公偷偷做鬼臉,莞爾一笑,調皮地說:“我先在這裏祝二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這婚也結了,證也領了,我這個證婚人也該喝喜酒了吧?”
路上何真還在議論王宜室,“嘖嘖嘖,這個女人不簡單,貌美如花,心狠手辣,不知道多少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被她耍得團團轉。對了,她以前還是謝得的女朋友哦。”
“哦?是嗎?”辛意田立即轉過頭來看她,“那為什麼又分了呢?”她想起剛才見到的謝得,長身玉立,眉目英挺,無論是從外貌還是年紀來說,兩人都是一對璧人。
“她到婦聯告謝得,說他打她。這事鬧得上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謝得顯赫的身份,甚至上了報紙。”
辛意田吃驚不小,“不會吧?”
何真一臉的不以為然,“嗐,有錢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謝得更不是什麼善茬!兩人發生爭執,加上喝醉了,動粗也不是不可能。人家連驗傷報告都有,這事兒還能有假?”
辛意田沉默了,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
“打人的事怎麼處理?”
“還能怎麼處理,謝家有錢有勢,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嘍,學校能拿他怎麼樣!王宜室脾氣再硬,最後還不是打落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說到這裏,何真猶替王宜室鳴不平,“無論如何,男人打女人,實在太沒品了。動用特權,更是讓人瞧不起!”
辛意田想不到長大後的謝得性格竟然如此惡劣,可是今天跟他交談,又不像是恣意妄為的人,從他簡短明確的話語可以看出其為人成熟穩重、含而不露。年少時的他雖然愛惡作劇,不過大都無傷大雅,隻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