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小鹿完全來不及拒絕,張凱澤一時情迷,不忍鬆手,甚至俯身靠近,想要親吻懷裏的女孩。
“張凱澤!你夠了!”紀嘉承終於控製不住自己,衝到了兩人麵前,把小鹿硬生生地拽了出來,他甚至想給他一拳,但卻收回了手。
“我們走!”他眼神淩厲,拉著小鹿準備離開。
“紀嘉承!”張凱澤在他身後大聲質問道:“你帶她走,你算什麼!”
紀嘉承怔了一下,隨即加快了步伐。
忽然發生的一切,不在她的預料之中,小鹿沒有出聲,任由紀嘉承牽著自己沿著路燈一直走著,她貪戀著這一刻和他靠近的溫存,她甚至不想再問,為什麼,算什麼。
紀嘉承帶著她走了很遠,回過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停在了一個陌生的街頭,他鬆了手,轉頭看向小鹿,女孩抬起頭,對自己強扯了一抹笑容。
她看著他,有期待,而他,一如既往毫無解釋。小鹿輕笑著自己,期待什麼呢,也許人家隻是挺身而出,仗義相助,也許換成任何人他都會這樣做,你並沒有什麼不同。
“謝謝。”小鹿見等不到隻言片語,眼裏的期待便悄悄藏了起來,“我先回家了,再見。”
說完,她轉身朝街邊走去。
“其實”紀嘉承的聲音不大,但小鹿卻聽得真切:“張凱澤人不錯,你可以考慮一下。”
靠!他在說什麼!話出口的一瞬間他甚至想抽自己一耳光。
小鹿身子一頓,聽到了自己徹底心碎的聲音,她沒有轉身,沒有回應,伸手攔下的出租車停在了身邊,她打開門決然的上了車。
身後的紀嘉承忽然想起她剛才喝過酒,趕忙快步走進,拉開車門跟了上去。小鹿沒料到他會跟上來,來不及擦去的眼淚撞進了紀嘉承的視線,她趕忙低下了頭,偷偷抹去了淚痕。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家。”紀嘉承別過臉去,生硬地解釋道。
她哭了,因為自己的那句挨千刀的話
一路的沉默下,出租車師傅終於受不了了,他打開了車窗,調高了電台的音量。
音樂節目的主持人說道:“接下來這首歌來自林憶蓮的重新演繹,很多人說這首歌詮釋了什麼叫:‘初聽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林憶蓮《忘情果》。”
音樂緩緩流出,窗外的夜,一閃而過的霓虹,一切都安靜的帶著悲傷,林憶蓮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這個沉默的空間裏淡淡的響起:
“有些故事剛剛開始就結束了
孤單的我隻剩下遺憾了
付出再多分手也躲不過
如今隻有回憶陪著我
我不是除了你就沒人要
我隻是除了你誰都不想要
我曾經的驕傲
全被你抹殺掉
心都碎了還在念著你的好”
小鹿聽著歌,苦笑著,她想,這是什麼應景的歌,居然在這個時候跑出來嘲笑自己。
紀嘉承也捕捉到了歌詞的痛點,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紅娘行為,心中懊悔不已。
出租車在小鹿家的小區門口停了下來,紀嘉承搶先付了錢,跟在她後麵下了車,小鹿沒有回頭,自顧自的往家的方向走著,他跟在她的身後,沒有離開,也沒有喊住她。走到單元樓下,小鹿停下腳步,轉身說了道謝:“我到家了,謝謝。”
紀嘉承看著她,眸色很深,卻依舊沉默,小鹿終於不再抱有任何期待,轉身打開了樓宇門,走進後,門便合上。
她在一處漆黑的樓道轉角處停了下來,雙手用力地捂著嘴,以免哽咽的聲音被放大,眼淚放肆地衝出眼眶,砸向手背。
忽然,一道光線亮起,又突然暗下,一個身影閃了進來,站在她的麵前,擋住了光源。
紀嘉承握緊雙拳,模樣隱晦暗沉,他伸手用力一拉,俯下身深深地吻上了她。
苦澀的淚水在唇邊被輾轉入喉,這個吻注定與甜蜜無關。
小鹿睫毛微顫,掛著水珠,她閉著眼貪戀著這個虛幻的親密,紀嘉承的呼吸灼熱地燙著她的臉頰,不留空隙地吻著她,環在她腰間的手更是一下下的收緊,舍不得放開。
“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親吻了她的額頭,低聲說。
然後他放開了她,打開門,離開了。
樓道裏再一次陷入黑暗,小鹿抬起頭,使勁眨著眼,不讓眼淚再次落下,她沒有說再見,因為她知道,今天過後,也許再也不見
離開後的紀嘉承終於鬆開了泛白的拳頭,口袋裏的手機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震動了,他終於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聽鍵。
“喂。”
電話那頭,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嘉承,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