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異思遷,朝秦暮楚的人自古有之,白首不離、至死不渝的人也從不少見。
這與處於哪個時代無關,隻與人有關。
恰巧孟等閑就是個死心眼兒,他一生,隻會愛一人。
“哢噠”一聲,晏時臻解開了孟等閑的安全帶。
孟等閑不敢用力捏奶茶,隻能抓緊了晏時臻的衣袖。
他們在車內接吻,心照不宣,淺嚐輒止。
最後一個學期,學業比之前更加繁重,孟等閑每天卷子寫到半夜,晏時臻就陪他到半夜,還每天給他做夜宵。
幾個月下來,孟等閑非但沒有被高三學業壓垮,反而還胖了幾斤。
這段時間,晏時臻幾乎和外界斷聯,連畫作也很少再更新。
春去夏來,就在天氣逐漸熱了起來的時候,他才又見到了方守正。
顧清寧在網上罵聲一片,幾乎可以算是退網的狀態,晏時臻也沒有太關注他後來到底變成了什麼樣。
同樣的,他也沒有在意方守正會怎麼做。
但就從現在來看,至少他沒有蠢到花大力氣給顧清寧洗白。
“晏先生,好久不見。”方守正似乎瘦了些許,但一看他的眼睛,晏時臻就知道,他依然沒有改變什麼。
這場聚會是方守正特地邀請晏時臻來的,會場不大,人也不多,就是一個小型的市內的畫家交流會。
當然,方守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隻是借這個由頭,好順理成章地見到晏時臻而已。
晏時臻自然地舉了舉自己的保溫杯,在這個大家都端著酒杯的場合,十分不和諧:“是啊,好久不見。”
“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方守正彎腰道歉。
“你道什麼歉?又不是你幹的。”晏時臻叉了塊甜點,琢磨著之後也學著給孟等閑做一做。
“但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傷害我的朋友,我卻毫無察覺,這是我的過失。”
晏時臻認真地望了方守正一眼:“朋友?”
“我已經和他分手了,我不能容忍這樣的行為,但是我認為,我還是有必要當麵和你道歉。”方守正沒有抓住晏時臻的重點,隻自顧自地說。
他從小便有些過分耿直,嚴以律己,對於顧清寧,他以前隻希望自己的愛人能夠好好地通過努力完成夢想,哪怕並不能成為什麼頂尖的畫家,但至少,不可以用那些肮髒的手段。
晏時臻看著這個心性過分幹淨的年輕人,倒是生不起一點兒惡意來。
“好,道歉我接受了,放心吧,他也沒真的傷害到我。”晏時臻大度地擺擺手。
方守正卻不這麼認為:“他誣陷晏先生,鼓動粉絲,這本身就是一種傷害,晏先生大度,不在意,即使被潑硫酸也無所謂,這是你的好。”
“但如果今時今日受到這些攻訐的人不是晏先生,而是另一個可能名氣不如你,心性不如你的人,甚至他也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可以躲過硫酸,那他的一生就毀了,甚至這是一件事關一個人生命的事情。”
“所以無論如何,不能因為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就忽視它的嚴重性。”
晏時臻用保溫杯碰了碰他的高腳酒杯:“你的確是一個值得交的朋友。”
如果世界的主角都是這樣一個清醒通透又不失溫柔正直的人,那他心服口服。
後來,晏時臻再沒見過顧清寧,詢問了係統才知道,方守正派人將他送到了國外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