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晏時臻回家時,祁輕風早已收拾好了心情,除了略有些紅腫的眼睛外,並不能看出他在不久之前還那麼傷心地哭過一場。
他為晏時臻做了一頓家常的晚飯:“回來啦,飯我做好了,一起吃吧。”
祁輕風顯得很是平靜,反而讓晏時臻擔心了起來。
既然他不開口問,那晏時臻就自己主動說。
“是他們。”晏時臻坐到餐桌前,看著對麵的祁輕風說道,“我告訴警方,我是你的朋友,隻是你們一家我都聯係不上了,特地來幫忙認人。”
“我知道是他們。”祁輕風垂著眼,若無其事地低頭吃飯,“看到新聞,我就知道是他們。”
那是他朝夕相處了二十幾年的至親,怎麼可能認不出來。
晏時臻給他夾了一筷子肉,溫聲說:“你願不願意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祁輕風吃飯的動作停住,晏時臻看到有一滴眼淚落進了米飯中。
“他們說,可以讓我們見姐姐一次,卻沒想到,是想殺人滅口,爸媽是為了保護我,才被他們殺死,我逃了很久,直到遇到了你。”
短短一句話,卻已經足夠讓晏時臻了解到那一天的絕望。
他不懂什麼是親情,但他知道那是人類的軟肋。
既是人類的軟肋,就也是祁輕風的痛楚。
晏時臻正在想著如何安慰祁輕風,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微微皺眉,是一個陌生號碼。
猶豫兩秒,晏時臻接了起來,隻是對祁輕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你好,請問是晏時臻先生嗎?”一接起電話,一個溫溫柔柔的女聲便率先開口詢問。
“對,我是,你是誰?”晏時臻問。
“我叫陳落雪。”陳落雪頓了頓,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到警局去問過了,你是祁輕風的朋友對嗎?”
“對。”
“我,你知道,祁輕歌的事情嗎?”陳落雪試探著問。
晏時臻放了擴音,聽到這句便看向了祁輕風,祁輕風朝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
陳落雪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我知道她在哪兒,但是我找不到她的親人,所以我想請你幫忙,一起救她。”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立刻相信她。
“我不認識你,憑什麼相信你?”晏時臻直接說出自己的顧慮,如果對方的確想救人,就必須解釋清楚,他們也好知道她的底牌,但如果對方是像當初那樣來騙取信任的,那他就必須要編出更多的謊言來取信於他們。
而謊言一旦說多了,就肯定會有破綻。
“我,我,這樣吧,你去查一查我的名字,看到我的照片,你就明白了。”陳落雪無奈之下,隻能這樣說。
“好。”說著,晏時臻便直接掛了電話。
祁輕風立刻拿出手機,搜索陳落雪的名字。
“這,怎麼會這樣呢?”一看到陳落雪的長相,祁輕風便愣住了,他難以置信地說,“她怎麼能是這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