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畢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的病房裏。

他一動,手背上的針頭就刺得他微微痛了一下。

“哥!你醒了哥!”蘇畢星一側頭,見小邵正滿臉激動地蹲在自己床頭邊。

蘇畢星的記憶慢慢恢複,想起自己之前被綁架了。

他朝旁邊瞧了瞧,四周是有些泛黃的白色牆壁,房間裏的裝潢簡單,濃重的消毒水味充斥著他的鼻腔。

“哥,醫生說你隻是受了點輕微的擦傷,沒有什麼大礙。”

見蘇畢星朝輸液架上的輸液瓶看了一眼,他連忙補充道:“哦,醫生說你有些脫水,這是生理鹽水。”

蘇畢星點了下頭,問:“裴言忱呢?”

“在隔壁房間,裴老師傷得有點重,剛處理完傷口,還沒醒過來呢。”提及裴言忱,小邵有些後怕,忍不住心有餘悸地直念叨:“不過裴老師那傷可真挺嚇人,那麼長的一道傷口!再往下麵一點,可就破了相了!幸虧哥你……哎!這點滴還沒打完呢不能拔……”

沒等小邵的話說完,蘇畢星已經自己拔了針頭,掀開被子下了床朝門外走去。

他走到隔壁房間,站在門口想了想,沒敲門,直接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裴言忱還昏迷著躺在床上,旁邊一個小護士正在記錄他的情況。小護士看到蘇畢星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手背上的膠布:“你怎麼自己就把針頭拔了?”

蘇畢星道:“我沒事了。”

他頓了一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裴言忱:“他怎麼樣?”

“失血嚴重,頭上縫了幾針,其他沒什麼。”小護士平時見慣了小混混們的打架鬥毆,開瓢的,砍斷半個肩膀的,各式各樣血淋淋的,這點小傷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上什麼。

唯一讓她有所動容的,是這患者可太特麼的帥了!

如果不是礙於醫德,她都想偷偷拍幾張照片存手機裏!

小護士又囑咐了蘇畢星幾句,什麼注意休息飲食清淡之類的,就抱著記錄本出去了。

蘇畢星等小護士離開後,就拉過一把椅子坐在裴言忱的病床旁邊。

病房裏很安靜,裴言忱手背上打著點滴,淡黃色的藥液順著透明的輸液管流進靜脈裏,就連藥液滴答滴答的聲音,都聽得清楚。

裴言忱沉靜地躺在病床上,雪白的枕頭和被子襯得他的臉更加蒼白,沒有什麼血色,但即便如此,他那闔著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雕刻一般的五官也依舊漂亮得讓人驚心奪目。

蘇畢星看著裴言忱被紗布包裹著的傷口,一時有些猶疑。

很多時候,他覺得他有些看不清裴言忱這個人。

雖然他是原著裏數一數二,陰險毒辣的反派,但他平日裏的所作所為,又並沒有哪一點看起來像是反派,反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正麵角色。

如果再加上他逆天的顏值和驚人的天賦點,這個配置甚至更像是起點男主。

還是一個誤入瑪麗蘇言情劇的起點大男主。

蘇畢星皺了皺眉,努力想要想起關於裴言忱這個炮灰反派的更多情節,隻是當時他的助理給他講這個小說的時候,他實在沒怎麼往心裏去,隻囫圇聽了個大概,除了和他自己這個同名同姓的惡毒反派有關的情節外,別的早就忘在腦後了。所以也根本沒辦法通過更多的細枝末節來佐證裴言忱的性格和人設。

他原來一直對裴言忱心生忌憚,是因為原著小說裏炮灰反派對他的強製愛和始亂終棄。所以他每次見到裴言忱,都是能躲多遠躲多遠,能遠離十米絕不遠離九米。免得這個活閻王一不小心搞死自己。

他不怕手段狠辣的反派,大不了見招拆招罷了。

但是現在裴言忱救了自己,他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給錢吧,裴言忱不缺錢,拉資源吧,裴言忱比他資源還多。

難道真的要肉償?

蘇畢星猛地搖了搖頭,他一定是生理鹽水打進腦子裏了。

不過之後倒並沒有留給蘇畢星太多時間去思索這些有的沒的,他醒過來後不久,警局那邊就來了電話,說綁架他們的犯罪嫌疑人已經抓到了,讓他去警局指認凶手。

因為裴言忱的傷有些重,而且還沒醒過來,蘇畢星便在助理和劇組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去了警局。

蘇畢星到了警局後,很輕鬆地便隔著玻璃在一群人中指認出了綁架他們的幾個人,幾個人對綁架蘇畢星的事情也沒否認,案子很快便結了--畢竟這幾個人大腦簡單到連綁架都能綁錯人,當然也沒什麼反偵察意識,警局抓他們也沒費什麼功夫。

蘇畢星本來就沒受什麼傷,不過是因為饑餓和缺水,有些脫水罷了,這時候睡了一覺,又打了生理鹽水,很快便精力如初了。但是裴言忱傷得有些重,還要在醫院休息幾天。於是權衡了一番後,劇組決定一部分人先乘車前往呼倫貝爾,另一部分人留在醫院照顧裴言忱,待裴言忱身體恢複之後,再行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