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星是被抬出來的,他本就不是習武之人,雖說陛下放了水,到底這二十棍是打在他身上,可把蕭薑寧心疼的直掉眼淚。
又心疼又埋怨:“你是有多大的膽子啊,好好的做什麼這等混賬事,那四殿下是你能動手的啊,還落的抬回來!”又找了幹淨帕子給他擦擦冷汗。
仍覺不解氣,轉頭說謝長年:“你真是個笨腦子,你就不會下手輕點啊,看把長星打的,一個兩個都沒省心的。”謝長年無端挨了頓說,謝長星那小子還咧嘴衝他笑一臉挑釁,蜷起手指給了他一個腦門蹦,挑挑眉,小樣!
到了家,謝之禮把眾人都遣了下去,站在窗邊,沒有往日嚴厲,反而帶著疲憊:“平日裏你娘多有慣你,上頭有你大哥頂著,你說不想學武也由著你的性子玩鬧,如今你也大了,也好歹收收性子,別在這麼胡鬧了,每次你惹事,不說別的,你娘為你掉了多少眼淚。”後又歎口氣:“罷了,你且起來回去吧。”
說完也沒管他,獨自走到門外,盯著一處發呆,這性子倒是跟他早年像了十足十!
夜裏天涼,風一吹,樹葉搖曳,地上的影子也隨著變換出各種各樣的姿態,一眼望去,屋簷下的燈籠發出的光亮,透著樹葉時隱時現。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了,謝長星撐著門出來,臉色蒼白,不似往日嬉皮笑臉,神色不明。
衣衫單薄,背後還隱隱透出血跡,想來是起身的時候扯到傷口了,突然一件鬥篷搭在他肩上,擋去了冷風,顧青青正墊著腳幫他係帶子,因為沒做過,所以顯有些笨拙。
“你怎麼在這?”謝長星問。
“我在等你啊!”理所當然的語氣,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問。
夜色朦朧,一高一矮的互相扶持著都出了庭院。
後來也不知怎麼處理的,顧青青就留在公主府,留在謝長星身邊。
“謝兄的屁股好了?”沈意池打著折扇圍著謝長星詢問。
“滾!”謝長星煩他,抓起桌上的果子就朝他砸去,被他輕鬆一接握在手裏,在衣服上隨意擦擦,咬了一口,笑眯眯的:“好甜!”
謝長星懶得跟這個二皮臉說話,宋合期兩人憋笑。
鬧完了,幾人一陣好奇,陳景然問:“長星那日在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傳出宮外,隻聽說謝兄在宮裏惹了事,讓皇帝給罰了,要知道謝兄一向受皇帝寵愛,可見不是什麼小事!
謝長星一臉不以為然,漫不經心的說:“也沒什麼,就揍了一頓蕭鬆庭。”
幾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感歎,謝兄隻罰了板子也算是皇帝對他的偏愛了,沈意池豎起大拇指,唏噓道:“謝兄真是英豪!”
“這是哪位姑娘,謝兄新收的婢女?”顧青青還是那身丫鬟的青緞子背心,坐在一旁吃吃喝喝,宋合期有些拿不準是什麼身份。
謝長星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多言,宋合期了然,謝兄對這婢女多有寬容。
“下月漠北,子夷兩國出使來我大安,京中估計要熱鬧了。”沈意池想起老頭子的囑咐就頭疼。
陳景然靠在窗邊,扭頭看見街邊幾人:“下月熱鬧不熱鬧我不知道,現如今這福滿樓是要熱鬧了!”
“什麼?”沈意池不明所以。
“來了!”陳景然仰著下巴朝門邊抬抬。
楊文之推開守在門外的侍衛,環顧一圈陰陽怪氣:“喲,這不是謝小公子嘛,美人相陪,好酒做伴,恣意的很呀!”
“自然是不比你的,記打不記疼?想來是上次的傷好了。”謝長星幽幽然。
屋內幾人憋不住笑出聲,楊文之一臉菜色,指著謝長星,嘴唇顫抖:“你……!”
你了幾聲也沒你出個所以然,陸凡眼中的嫌棄一閃而過,真是不頂用。
陸凡上前,笑語晏晏,為楊文之說話:“楊兄他又沒說什麼,謝小公子何必如此恥笑,大家都是同窗,也太傷楊兄的心了。”
“不若你為他承擔?”沈意池攬著姑娘咧嘴反問,他最煩這幾人,又沒本事,事又多。
沒看楊文分他們都沒出麵,真是被賣了還幫人數錢,幹啥啥不行,湊熱鬧第一名。
“大家都是朋友,沈兄不必如此咄咄逼人吧?”陸凡忍下不滿。
沈意池聳肩一臉無辜:“這不是你自己上趕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