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倒在桌上的酒壇子扶正,歎息:“其實妍妍對你並無無情,你可能不知,妍妍每次對你冷言冷語回來都能哭上半天,這非她本意,看你如此妍妍也是心痛的厲害。”
“我每次看了都不好受,今日我出來的時候,妍妍還在哭,我雖不知道你們說了什麼,卻也不願再見妍妍暗自傷神,所以才來尋你。”
“你若真的對妍妍情深意重,也不該對她說如此重話,有事好生商量,又何必逼她如此,讓她左右為難。”
宋合期自嘲的笑笑:“我逼她?我是我讓她為難?”驟然變了臉色,“砰”的一聲把手裏的酒壇子摔在地上,摔的稀碎,酒撒了一地,曆聲道:“怎麼是我逼她?就算如你所說,她什麼都不告訴我,她還要我怎樣?要我跪地祈求她才肯告訴我嗎?”
被他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那酒濺了一身,嚇的他騰的站了起來:“哎,你…你別生氣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來找你商量嗎,你若不願意,我這就走。”見他麵沉如鐵,當即也不坐了,就要走,生怕他拎著那酒壇子砸他頭上,那他可受不住。
大約是酒喝多了,有些頭暈重影,想要抓他,抓了個空,惱火道:“誰準你走的!”
太嚇人了!太嚇人了!妹妹不嫁他也好,他這細胳膊細腿的,妹妹要是受他欺負,他可打不贏這酒鬼,還是算了,算了,他正要奪門而出,領他進來的小童橫臂攔在門口:“少爺沒說讓你走。”
“你快讓開,讓開。”他一向是個文弱書生,自然是推不動這個五孔有力的小廝,他推了兩下,小童紋絲不動,被宋合期拎著後衣領子拖進屋裏,隻覺有惡鬼向他索命,臉色慘白如雪。
“宋公子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掙脫掉就離宋合期遠遠的,隔著半個屋子跟他說話。
宋合期沒有理會他的慫樣子,而是自行坐在椅子上,撐著有點疼的額頭,低聲的問:“你如實告知我,她這般到底為何!”
事關妹妹的終身大事,張喬禹隻好強忍著奪門的感覺,調整呼吸,如實道:“是我娘,不知是什麼原因,不過我猜測應該是長輩的陳年往事,妍妍一提起你,阿娘就要死要活的,有次妍妍同阿娘表明了想要嫁與你的意思,阿娘以死相逼,說絕不可能,除非她死,再不準她提起你。”
“妍妍傷心欲絕,一邊是親娘,一邊是你,妍妍她左右為難,已經病了幾場了,太醫說傷心鬱積太過,情緒不能起伏太大,以免落下病根。”
“你若對妍妍無意,也就不要再見她了,她身子骨若禁不起折騰了,也好絕了她的心思。”他與妹妹從小一起長大,想起來妹妹的樣子就心疼,歎了口氣:“若你還對妍妍有情,也該心疼心疼她,此事還需你問過家中長輩仔細了解,我能說的也隻有這些了,至於要怎麼做,算了,你肯定比我主意。”
又深吸了一口氣:“總之,不許你再惹妍妍傷心,不許再對她說一些難聽的話,我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也會盡力一試!”說完才覺得腿肚子有點打顫,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
見他神色未明的盯著他,心下一個咯噔,是不是他說的太過強勢,聲音都帶點哆嗦:“你想怎麼樣?”
嗤!宋合期好整以暇的嗤了一聲,撇開這慫包的樣子,倒還算像是個哥哥。
朝外吩咐了一聲:“小童,送張公子出去。”
張喬禹有些傻眼:“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管了?”蹭的一下走到他跟前:“你把話說清楚,枉我在家處處為你說好話,你就這副臉色?看來我娘是對的,我看就算妍妍嫁與你也不過是整日受氣,還不如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