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公公匆匆進殿:“陛下,北疆快馬加鞭送來的奏報!”
皇帝看完,砰的一聲把信件拍向桌子,臉色陰沉,大殿上的太監宮女跪了一地,海公公勸道:“陛下息怒!”
皇帝沒有理他,隻說了磨墨,海公公麻溜的爬了起來,挽著袖子在一旁研墨,皇帝提筆覆寫,海公公垂頭,連餘光都不敢亂瞟。
皇帝突然道:“去傳太子,國師,太尉,少傅前來議事!”
如此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海公公半點不敢耽誤,疾步快行出了大殿。
皇帝晃著手上的信:“你們瞧一瞧!”海公公會意,把信件遞給下首站著的太子並幾位大人傳閱。
宋原均攥緊拳頭,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憤怒道:“陛下,漠北不守兩國合約,屢次企圖犯我大安,先是派探子潛入京城,如今又不斷騷擾北疆,實在狼子野心,看來此戰必不可免!”
範程至點頭認同:“以漠北現在的行為,微臣也以為遲早會有一戰,應當提前做好部署,以備不時之需!”
皇帝捏了捏眉心,看向太子問道:“太子,你怎麼看?”
太子輕咳了兩聲:“兒臣附議!”複又道:“隻是這兩年有些鬧幹旱,今年尤甚,天氣幹燥,雨水少,土地幹枯,百姓收成不好,若要打起來,糧草需得先行,如此一來,隻怕百姓們要受苦了!”
宋原均歎氣:“唉,太子說的是啊!自古兩國交戰,受苦的必是百姓!”他看向一旁的沉默不言的蕭鈞楓:“國師是怎麼想的?”
他搖搖頭:“下官不懂朝政。”又麵向皇帝,正色道:“隻是微臣近來夜觀星象,若主戰,乃大凶!”
“什麼?”幾人皆是大驚,問道:“可有破解之法?”
他搖搖頭:“並無!”
這下犯了難,主戰大凶,不戰也不行,一時之間誰也拿不定主意,總不能拿百姓的性命來玩笑,就著討論起來:“那是這戰還是不戰?”
一直低眉思索的太子,突然道:“我主戰,趁現在還有時間,漠北也隻是試探階段,我們提前部署好,也未必沒有一線生機,與其被動,不如主動!”
事關國政,事關百姓,誰也不敢主動接話,萬一出了差池怎麼辦?
太子又道:“現在的情形你們也都看見了,近年來邊境本就征戰不斷,就算我們按兵不動,本宮斷定,最早年低,最遲年初,北疆必會傳來漠北舉兵來犯的消息!”
他話鋒一轉,問他們沉默的幾人:“或者幾位大人有更好的應策之方?”
接著朝皇帝拱了供手:“父皇以為如何?”
皇帝並沒有回答,反而是問向其他幾人:“幾位愛卿覺得如何?”
宋原均歎氣,點點頭,神色仍然凝重,說道:“老臣覺得太子殿下所說甚為有理,不如把握主動權,隻是還得從長計議!”他接著又道:“幸好北疆有謝將軍坐鎮,想來也漠北也沒有那麼容易的手。”
如此一說,範程至才想起來,便附議道:“大人說的是啊,謝將軍鎮壓北疆數十年從未敗仗,各方都多有忌憚!”
皇帝打斷他們,問:“那幾位愛卿的意思是?”
“老臣主戰!”
“微臣也主戰!”
皇帝聽完,語氣倏得一變,扶案站起,威嚴的說道:“好!那我們便戰!”
眾人齊跪拜首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許是人性的直覺,感受到京城隱晦的動蕩,好似有風雨欲來,一時間連少出門的人都少了許多。
謝長星好像越發忙了,有時總是好幾天看不見他的身影,有時回來身上還帶著傷,臉色也越發沉重。
軍營裏每個人都很忙,顧青青知道這是要進入備戰時期了。
可每每如此,他總是會把謝子陽帶來,也不知是讓誰哄誰,有些事他不想讓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
謝子陽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順著她的視線看,卻什麼也沒看見,也學著她的樣子,並在她身邊坐下,托捧著小臉:“姐姐,你都在這坐很久了。”
她笑笑:“你撒完歡了?”
小家夥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唉呀,刮風了,姐姐我們進去吧。”顧青青沒說什麼,隻是順著他的話,起身牽著他回去了。
顧青青沉默給他上藥,故意使了點力氣在上麵,可他就像感覺不到一樣,等包紮完了,謝長星把她拉著身前,仰頭看著她:“怎麼了?不開心?那是誰惹我們家姑娘生氣了,看看這小嘴都能掛油壺了!”
顧青青瞥開眼睛不去看他,謝長星笑,把人扯到腿上坐著,額頭抵著她胸脯,聲調柔和:“過些日子我們回京城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