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
我期待的如夢初醒也沒有到來。無論多少次睡過去,再睜開眼睛,都是這副鬼樣子。
趙父趙母每天都很清閑。趙凡他們這裏的農村一般種雙季稻。春種夏收,夏種秋收。現在這個時節還沒有到秋收的時候。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是這個村落裏永恒不變的節奏。
趙凡,應該還是在縣城裏做公務員。平時上班就住在縣城租的房子裏,周末回家來住。一往一返五十多公裏,就靠著那輛幾乎快要報廢的摩托,排氣管子總發出“嗒塔嗒”的聲音。
快一個月的時候,我學會了跑,是我們兄弟幾個中第一個學會的。即使做狗,我也是那麼優秀。至於初衷,我隻是想要自由。我實在受不了被大帥叼來叼去,也受不了她伸著他舌頭哭喪著臉對著我舔來舔去。還有我那群狗兄弟,圍著我蹭啊蹭的。最討厭的,就是總有人把我放在手心裏玩弄,尤其是趙凡。
趙凡家門口對著一個大水塘,水塘邊上有一棵大榕樹。這棵樹少說也得有幾百年的曆史,趙父經常說他小的時候這棵樹就已經這麼大了。村裏的人茶餘飯後都愛來這裏。
又是日落時分,我貓在水塘邊上大榕樹下的凹洞,一個陰暗的角落。這是我尋覓了幾天的最好藏身地。
遠山此起彼伏,紅日墜落西斜,天邊千變萬化的雲彩被斜陽染上大片大片的紅。橙黃的光暈籠罩這個古樸的村莊,家家戶戶高聳的白牆成了最好的留白。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池塘裏浮動的水波泛著碎金子的色彩。
池塘邊,五六個老頭兒聚在一起下棋。下棋的那兩位坐在石凳上,對著棋局抓耳撓腮。旁邊站著的幾位跟著指手畫腳,時而抽上幾口旱煙。煙霧繚繞中,一場金戈鐵馬。
趙凡家門口,幾個婦女,有老有少,正在家長裏短。坐著的,蹲著的,斜倚著牆的,不一而論。
空地上,幾個孩子追逐打鬧。
幾隻雞不慌不忙的踱著步,時不時的用尖喙戳戳地上。也不知道是哪突然躥出幾條狗,嚇得母雞倉皇逃竄,發出“咯咯咯”的求救信號,幾隻大公雞不甘示弱的尖叫著,瘋狂的拍打著翅膀,試圖警告那幾隻總愛發瘋的狗。有了玩鬧的朋友,狗更加的興奮,“汪汪汪”的呼朋喚友。熊孩子們得了邀請,追著狗不要命的跑,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也不知誰家的孩子被雞啄疼了手,哇哇的大哭起來。大人們被擾了興致,各自吼著自家的熊孩子。
一時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要是卓越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瘋狂的抓拍照片吧。”
我驚聞聲音,機警的轉頭看向趙凡,也不知道他怎麼找到我的。他卻沒有看我,而是看著即將陷入黑暗的最後一抹絢爛,嘴角抿著。紅色一點點散去,黑暗很快襲來,趙凡身上微微的苦澀味道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