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趙凡，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
每天早上，卡著點去學校，或者幹脆有課才去。去了就在他的工位上，和我分享點油條和豆漿。吃飽了就出去溜食，沿著操場轉，沿著籃球場轉，或者沿著教學樓轉。
到他的課了，更是好對付的很。中學體育課的課程通常都是老師自定，剛毅點兒的老師會教青春期的男孩們打打籃球、踢踢足球，浪漫點兒的老師會教少男少女們跳跳交誼舞，古板的老師也會教教孩子們打個太極什麼的。老師們這麼苦心積慮的從各個角度為孩子們的身體們考慮，可是到了年終考核時，最受孩子們喜歡的卻是趙凡。孩子們喜歡他的課，因為他的課通常是自由活動。
自由活動有多招人喜歡呢？這麼說吧，好學的孩子會利用這短短的45分鍾背上幾篇古文或者幾組英語單詞，懶散的孩子可以睡上一個大覺，愛好體育運動的人可以隨心所欲的運動。早戀的孩子可以手牽著手在秘密的小樹林裏溜上幾個來回，期間保不準來個臉紅心跳的親吻或者擁抱什麼的。我就曾經在小解的時候看到過，當時還羞得我老臉燥紅。
這期間，趙凡通常在籃球場旁邊的看台上，找一個樹蔭，拿著一本書，蓋在臉上，躺著睡大覺。
趙老師雖然懶散，不過有求必應。
孩子們做數學題遇到困難了，找趙老師。不知道這孩子以後會不會被人調侃“你的數學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打籃球湊不成場，找趙老師。趙老師雖然投籃不準，攔防不行，但是好歹湊個人數。
小樹林裏談情說愛被教導老師抓了，也可以找趙老師。甚至用不上一番哭訴，趙老師就把教導老師拉到一邊，一通解釋、自責、懺悔、保證的狂轟濫炸，這事兒也就不通報批評、告知父母了。也正是因為趙老師的存在，校園裏多了好幾對青梅竹馬。
至於我嘛，就直接放養了，可以完全忽略趙老師的存在。
這一群正處青春期的孩子，和村裏的孩子一樣熊，對招貓逗狗這種事兒格外的上癮。不過，我畢竟不是一條真正的狗，這群熊孩子在被我接二連三的嚇唬後，終於開始繞著我走。
我“惡犬”的名號也開始在校園裏口口相傳。要是被趙凡撞上，他一般也就做個無可奈何或者哭笑不得的表情，倒也並沒有限製我什麼。
學校裏的體育課著實算不上多，沒課的時候趙老師絲毫沒有兢兢業業的意識，索性連學校都不去。
有時候在家裏看書，社科人文、神鬼怪談，無奇不有，雜七雜八的堆放著，估計連集市上買小人書的書攤都比他的這個整齊。最讓我瞠目結舌的是，一摞摞的書中明晃晃的有那麼幾本限製級的，還是極其限製級的。
有時候就外出去溜達，漫無目的。或者繞著小區樓一圈一圈的轉；或者朝著一個方向走，走到走不動的時候打車回來；再或者，走迷宮一般的左走走，右走走，走到迷了路仍然打車回來。至於那些散步的經典場所，公園什麼的，我至今還沒有去過。
就這麼無所事事的跟著趙凡混日子，我實在沒找到實現我狗生意義的契機。就在我幾乎要以為這輩子就這麼虛度的墮落至死的時候，希望終於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