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持“愛”上崗(1 / 2)

王語非縮回手指在自己衣服下擺上稍蹭了蹭,雖然這個比喻含有誇張的成分,但栗大小姐的手臂真的好像剛從冷藏室取出的肴肉,倘若是在極炎的盛夏裏,恐怕還能看見絲絲涼氣往外散逸。

她站在床側,越過上半身將團成一捆的被子扯平整,重新覆上栗玦明明不省人事卻仍看起來十分緊繃的身體。

栗玦不甚適應地鎖起眉頭,一直沒有放下。

王語非就這樣眼巴巴地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她伸出那根剛挨了凍的手指將栗玦劃過頰畔的一綹碎發輕輕撇去。

唔,栗大小姐其實也尤為好看。

不同於二小姐招搖的妍麗,大小姐的冷情讓她整個人仿佛琉璃燈倒映在水中的影子,朦朧,璀璨,讓人害怕手一攪便支離破碎。

思緒到此處戛然而止。

她在想什麼呢?

她一個灰頭土臉的打工妹,怎的還評論起兩位大小姐的容貌來了?

王語非揉了揉臉蛋,為了防止自己繼續胡思亂想,她退出了休息間。

在等醫生接手的間隙裏,王語非被栗玦擺在辦公桌上的一排藥瓶吸引住了視線。

果真如二小姐所言,這人“嗑藥”的數目讓人歎為觀止。

王語非心頭隱隱浮現一層焦灼。

從她的角度出發,一個人生了大病不在醫院躺著,醫生還能放她出來工作溜達,難道是這人大限將

不不不!

王語非連忙甩了甩腦袋,把那些過分凶險的推測甩去九霄雲外。

她拿起靠近手邊的一瓶藥片,跟瓶上注明的文字大眼瞪小眼。

看起來很像英文單詞,隻有小部分存在差異,王語非大概知道這些是德文。

她打開手機調出德語詞典,將這些醫學名詞輸入對話框內。

剛開始因為搞不清楚大意,她先搜到的是藥物的品牌名稱,後來才逐漸厘清這是一種中樞性的止痛藥。

和一般抵禦頭疼、痛經之類的傳統非甾體抗炎止痛片不同,這種中樞性的止痛藥常用於神經性痛感。

栗大小姐究竟生了什麼病?發作起來會疼得很厲害麼?

王語非正查到驚厥、癲癇患者常常服用這類型的藥時,被身後倏忽而來的開門聲嚇了一跳。

她肩膀聳立地回頭望去,隻見栗玦半撐著壁櫃站在幾步之外,一雙寒眸漠然地打量著她。

通常當一個女孩子將頭發披散下來都會達成柔化氣場的效果,但栗玦偏不,長發掩麵,她看起來仍是那副孤冷而難以接近的樣子。

“栗總,身體還有哪裏難受麼?”栗玦能醒轉過來,王語非鬆下懸著的心,不自覺地變作了日常的口氣。

栗玦望向王語非的眼神已經褪去初見時諸多的碰撞和拉扯,逐漸沉靜下來。

她不答反問道:“你拿著我的藥做什麼?”

王語非驀然生出一種偷翻主人家東西還被抓包的羞恥感,放下手裏被握得燙哄哄的藥瓶,垂下腦袋連連道歉。

栗玦默默凝視著她,稍隔片刻後似是不以為意地越過她,拿走了辦公桌上的手機。

微垂眼簾,栗玦擺弄著手機撥通了栗瑤的電話。

栗瑤那頭很快接起,爽朗的聲線極具穿透力,即使沒開擴音,王語非也被迫聽了一耳朵——

“誒?是小王嗎?”

栗玦長指抵在音量鍵上扣了扣,而後悠悠道:“你覺得她會有我手機密碼?”

栗瑤幹笑兩聲:“原來是姐姐啊,你醒啦?”

“明知故問。”

“我才剛下到辦公室你就醒了,看來有小王照顧你,就是不一樣哦~~”

“少胡謅了,我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嘿嘿,姐姐老這麼口是心非。不過我都已經跟小王說定了,工資都開好了,你就收了她唄!”

“我不需要生活助理。”

“家務是可以由鍾點工做,但你這不是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麼,小王可以給你當翻譯,幫你盡快適應上海的生活呀!”

聞言,栗玦唇邊浮起一抹譏誚的冷笑:“哦?你是說用她那口湘普來給我翻譯?”

察覺到栗玦斜睨過來的目光,小王騰地漲紅了臉,絞著衣角不知如何是好。

在栗玦調低音量後,王語非雖然聽不見電話那頭栗瑤的回複,但她所掌握的單邊信息量已經足夠她還原兩人的對話內容。

她出身湖南湘潭的一個小村落裏的小村落,直到上了鄉裏的初中平日和老師同學交流還是講的當地土話。

大學時候過來上海念書,距今也有七八年,不過這一口帶著湘味兒的普通話確實很難糾正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