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去想,如果栗總是她姐姐,好像也還不賴?
呃……
不消一秒,她就自我否決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她這是將人家的正牌妹妹栗瑤置於何地?
更何況栗總不是那什麼她麼,跟栗總相處得久了,她常常將這個大前提拋於腦後。
該怎麼說呢……
栗總待她,就王語非這段時間感受到的來說,並沒有什麼情愛的成分呀!
這世上,多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有人被治愈了,就有人被致鬱。
某個午休,王語非跟在同事屁股後麵去食堂吃飯。
這一周,鍾子陽和夏鎧被派去杭州參加新員工綜合素質拓展,王語非也是落得清靜。
誰能想到她現在越活越回去了,淪落到和自己的徒弟勾心鬥角,暗暗較勁。
幾人在樓層上等電梯,電梯升得很快,沒幾秒的工夫,停靠於他們品質部所在的十一樓。
電梯門還未開啟,小王就能聽到轎廂裏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幾乎在同一時間爆發——
“好狗血啊!誰能想到咱們二小姐背著男朋友偷吃,還被當場抓包,嘖嘖!”
“耳朵不好使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誰說二小姐出軌了,她就是正常出去應酬!”
“像瑤小姐這樣家世的千金小姐至不至於?非得往那些風月場跳,可惜了可惜了……”
“你們男人真是老八股,說得好像男人應酬天經地義,女人應酬就是不要臉賣肉去的!”
王語非一聽,苗頭不對啊。
就在不久前她還看到栗二小姐和她那個又高又帥的男朋友情意綿綿、如膠似漆,這感情破裂得也太快了點吧,而且怎麼一下傳得滿城風雨?
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麵裝著的是隔壁工藝組的幾個同事。
轎廂裏,男同事和女同事各據一邊,互看不順眼的樣子,倒好像被栗瑤的事挑起了本就十分敏感的男女對立問題。
誒
在如今的社會意識形態下,這個問題還是無解的
待小王搭乘電梯下到一樓大堂時,終於知道同事們的議論從何而來。
隻見近門邊的一株綠植旁,栗瑤的男朋友仗著身高和體格優勢狠狠地擒住栗瑤的手腕,正一臉憤慨對她惡語相向!
兩人拉扯的樣子極為駭人,那男子不顧栗瑤蹬著一雙十多公分的高跟鞋,推搡著她腳步不穩,差點失去重心撞上旁邊的玻璃門。
徐琳琳催促幾人閑事莫管,盡快去食堂用飯,然而幾乎所有人都好似充耳不聞,繼續目不轉睛地往下看。
那邊廂的爭執也終於有了一些實質性的進展。
“陳博恒!你鬧夠了沒有?這是我上班的地方!”苦苦支撐之下,栗瑤的聲音染上隱隱的哭腔,宛如一片在枝頭掙紮顫動的枯葉,它要對抗的卻是肆虐的急風驟雨。
王語非聽得有些難受,二小姐分明是那樣明豔動人的女子,而今……
所以說麼,這談戀愛談到最後也不知是福是禍。
陳博恒像一頭失控的豹子般的氣急敗壞:“你也知道影響不好?!那你自己好好數數,你背著我出去喝酒,這都是第幾次了?!”
栗瑤耐下性子,沉下嗓音,一次又一次地解釋“不是喝酒,是工作。”
陳博恒卻是怒極反笑:“工作?什麼都可以推給工作是不是?!拉幾個大單,掙幾個臭錢了不起?你就這麼願意讓那些色老頭看你露大腿?”
“你別這樣無理取鬧好不好?我現在連穿裙子都不可以了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小心眼?那請你去大街上隨便找幾個男人問問,誰能忍得下這口氣?!你答應我的,你會等我發展事業迎娶你的!可你現在在做什麼,一邊穩住我,一邊去外麵的大千世界釣凱子?做兩手準備嗎?真高明啊,栗瑤!”
“如果在你眼裏,我就是這樣的人,那我跟你確實沒什麼好說的了。”
栗瑤用不受束縛的另一隻手摁了摁眉心,重新回望陳博恒的目光透著疲憊與冷然:“分手吧,兩個人溝通不下去的時候,真的沒必要再死守什麼。”
這一瞬,栗瑤的樣子竟是有幾分和栗玦重合上了。
陳博恒難以置信地將栗瑤拉進懷裏,奮力圈抱住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我們認識十六年了啊,這些日子難道在你心中都是得過且過的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