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突突突然(1 / 2)

“我並沒有幹涉你私人活動的意思,你可以去的。”不知何時,栗玦悄然走近她身邊,鬆鬆環著胸,她今晚穿著黑色的睡袍,扣子扣得相當端正,就和上班時候一樣一絲不苟,卻在昏黃的燈光下隱隱透出一些拒人千裏的禁欲感。

這人走路永遠像隻腳掌長著肉墊的貓咪,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拖鞋有什麼獨到之處,王語非心猿意馬地想。

她差點以為栗玦看見了她的手機屏幕,但一想栗總似乎不屑做這種窺人隱私的事,於是道:“你們看起來關係不大好,但彼此又很了解。”

二小姐提出下次邀約的事,全在栗總意料之中。

“我和栗瑤?嗬,那你倒是說說她了解我什麼了?”

“比如這些工藝品的價格?我沒想到它們那麼貴,你就不怕我近水樓台將它們偷走嗎?”

“這種事情自有警察來擔心,如果你不介意下半輩子都要過著躲躲藏藏的逃亡生活。”

小王咬著嘴唇想了想,為著這些不一定能脫得出手的工藝品鋌而走險,的確不值當啊!

佇立在燈光反射角下的栗玦,肌膚白如凝霜,她默默將王語非望了望,而後道:“許多事情的發生,總有它背後的原因。你不必過分在意栗瑤與你說的話,那不是全部的真相。”

栗玦的話勾起了小王的好奇心。

“你們之間我是說那個,我不是想要打聽什麼”王語非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但栗玦聽懂了,在這樣一個充斥著炸雞氣味的別致的夜,正巧適合揭露一些真實的情緒。

眸光輕轉,栗玦的話語不再是全然被堅冰包覆的,有意為之也好,無意促成也罷,那塊堅冰從皸裂的縫隙中滲出一股股帶著溫度的濯流:“也許你想錯了,其實我並不反感栗瑤,甚至有些地方我是欣賞她的。”

“是、是麼?”王語非一時難掩驚訝,她沒想到她與栗總會有這樣像極了交心的時刻。

這是一個奇妙的開端。

她也莫名大起了膽子,接話道:“但我總覺得你們在暗暗較著勁。”

栗玦比她想象之中更輕易地承認了:“是這樣沒錯,我們有一個共同追逐的目標,那就是——奪權。”

刹那間,王語非心跳得厲害,哐哐撞擊著胸腔。

奪的是什麼權,不言而喻,與她們姐妹綁定的利益共同體那不就是天秦嘛!

她們兩個都想要公司的經營權!

俗話說得好,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她真是多餘起這個話題,現在倒使得自己處境尷尬了。

栗玦卻是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眉眼淡淡地繼續往下說:“現階段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拉栗秦下馬。但是在那之後,我和她的立場就截然相反了。因為對於公司我和她有不同的打算,這事關每一個人的生計問題,也包括你。當然,我不是要逼你站隊的意思,希望你能明白。”

那她又是什麼意思呢?

她為何可以這樣直白地將栗家內部的爭端告訴她?

栗玦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以至於小王隻能把它視作一顆炸了毛的線團,哪哪看著都是頭緒,但撚起一分辨,又哪哪都不是真正的線頭。

栗玦和栗瑤之間的暗流湧動,從過往的相處中她大概能覺出一些端倪,但聽栗玦的口氣,老栗總才是最不受待見的那個。

其實關於栗秦的事,公司裏的人一向諱莫如深,即使是在一年前他還沒有生病隱退時。與他有關的輿論仿佛埋進海底的珍珠,閃爍著誘人的色澤,卻無法輕易撈取。像王語非這樣的底層員工,一年到頭也就能在幾個經營分析的大會上看到栗秦一眼。

至於他後來得了什麼病麼,傳聞雖然五花八門,但全繞不開“絕症”二字。倘若此事當真,栗家姐妹確實可以趁此機會從栗秦手中奪權。

想想都叫人頭大啊……

玩弄權謀果然是有錢人的消遣,對於王語非來說,她能想透的不過滄海一粟。

目前,小王唯一可以得出的結論——這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姐妹爭家產,她們的目的絕非單純的金錢或權力。

“你看起來很困擾,但這些事情隻要你開口問我,我就願意告訴你。”殘存的傾訴欲點亮了栗玦的臉龐,讓她此刻看起來格外柔順好相與。

“呃,我都不知道該從何問起”王語非說的是大實話,她現在很亂,但一切的起始在於,“栗總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事”

栗玦指尖一勾,摁開了展示櫃上方的聚光燈,流光瞬間溢滿彼此的眼眸,可以看見幾縷灰塵形成的光柱在盤旋著,盤旋著,就跟人生一樣,看得見規律卻看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