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2 / 2)

阿楚略為意外地轉過頭來。沒有再問下去。她無事可做,又想下台,隻好依偎著我。她也從未因為這種小事而肯不發睥氣。

灑脫的歌猶在延續: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

還不是大家自己騙自己。

什麼叫癡,什麼叫迷?

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

你要是愛上了我,

你就自己找晦氣。

我要是愛上了你,

你就死在我手裏!”

聽著聽著,不寒而栗。不知誰死在誰手裏。

摸摸口袋,有件硬物,赫然是那胭脂匣子,她不要了!我想一想,也把它扔在夜路上。

車子絕塵而去,永不回頭。

當我打開今天的報章時,才發覺自己多糊塗,那尋人啟事還沒有取消。在那兒一字一字地躥入我眼簾,輾轉反側:

“十二少:老地方等你。如花”

很可笑,明天一定取消了。

一路看過去,是一些車禍、械鬥、小販走鬼滾油燙傷小童的新聞。大宗的圖文並茂,小件的堆積在一個框框中,寫著“法庭簡訊”。

什麼弱智而性欲強之洗衣工人邱國強,在葵湧區狎弄一名八歲女童及掠走其身上三元。為警拘捕,被告認罪,入獄半年。

什麼休班警員王誌明涉嫌於尖沙咀好時中心寫字樓女廁做瞥伯,當場被捕,控以遊蕩罪,罪名成立,入獄三月。

突然地,毫無心理準備,我竟見到一個熟悉之極的名字:“陳振邦”。

它這樣登著:

“陳振邦,七十六歲,被控於元朗馬田村一石屋內吸食鴉片煙,被告認罪,法官念其年邁貧困,判罰款五十元。”

是他?

我竭力地追憶,是他?但,他是誰?

他太老了,混在人叢,毫無特征,一眨眼便過去。世上一切的老人和嬰兒,都是麵目模糊的——因太接近死亡的緣故。

看,他快死了。她回去稍候一下,他也就報到。算算時日,也許剛好在黃泉相遇。前生的糾葛,順理成章地帶到下一生去,兩個嬰兒,長大了,年紀相若的男女……

今生的愛戀,莫不是前生的盤點清算?不然也碰不上。也許我與阿楚,正是此番局麵。

阿楚下來找我了。“楚娟”,哈,簡直是妓女的名字!我懷疑我的前生是“豆粉水”,難道她不會是如花的“同事”?我失笑起來。

“你笑什麼?邪裏邪氣的!說!”她纏住我,不斷追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