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堂堂一個山神,居然為了一個信徒淪落至此,這話要是傳到九重天去,不止他,連賀青山都要被嘲笑了。
山越撇撇嘴,心下哼了一聲,盯著如水中融墨的天空悄悄嘟囔。等他有機會了,一定要身後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凡人好看。
到時候就把他關進山神廟裏,學著那些凡人的樣子天天對他的神像三叩九拜,還得讓他把自己的神像和山神廟都打掃幹淨了!
對了,讓他跑白頭崖去給自己接山泉水,去的時候走大路,回來的時候就走這條小路,讓山鳥監督,累死他!
山越想得開心,不知不覺中抱著歪脖子樹的雙手鬆了些力氣。後方的軼司臻就在此刻冷不丁出聲,嚇了他一跳:“你在想什麼。”
衣擺在驚覺中不小心掛上了腳邊的一根樹枝,山越不知,還一臉心虛地看著軼司臻,“嗯嗯”半天,打著掩護。
軼司臻透著幾分涼薄之意的眼睛輕輕掃過,本不甚在意的眼神卻突然狠厲起來。
“…!…”
山越心中驚動還未平複,便又被他忽然轉變的眼神嚇了一跳,緊接著連發生了什麼都未搞清楚,就被軼司臻一把揪住後衣領拽了過去。
耳邊除了呼呼乍起的山風,隻聽得軼司臻一句,“小心!”
山越下意識抬眼一瞧,登時驚得魂飛天外。
不知何時,那棵歪脖子樹下居然攀繞上來一條黑鱗金瞳的毒蛇,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兩個,隱匿呼吸悄悄吐舌。
這還不算,軼司臻向後拽他時用了極大的力氣,山越根本沒防住,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衣裙被枯枝纏住。
這一拽,就聽得“刺啦”一聲,衣裙裹著枯枝被撕開不說,居然帶的歪脖子樹根部的土都鬆了一鬆。
山越一瞧,心想不會那麼倒黴吧。
卻沒想到接下來便聽到身後的軼司臻不知踩到了哪裏,滿地的落葉枯枝毫無征兆地突然下陷,薄薄覆蓋的一層頃刻間如塵土消散。
軼司臻一聲失重的悶哼,二人便一上一下齊齊掉入了原本被草木掩蓋的山洞中。
“撲通——!!!”
摔落後沒想到這山洞還有個土坡,山越又被軼司臻拽著,二人一起滾了進去。
不知道滾了多少圈,直到軼司臻重重地撞上一處石壁,二人才停了下來。
又是一聲悶哼,緊接著身後便響起軼司臻急重的咳嗽聲。
山越被他胸膛劇烈的起伏驚醒,暈頭轉向地想爬起來,動了動卻發現隻有手能動,其他地方不是被壓著,就是疼得要命。
這都是什麼事啊!
軼司臻咳了幾聲便恢複了安靜,放眼望去,二人一路掉落下來帶起的塵土飛揚,落葉枯枝滿天飛舞,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軼司臻想抬手遮一下眼,卻忽然發現懷中擁著一具略微偏熱的身體,隱約還有呼吸噴在頸側。
“山越!”
這是軼司臻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比起平日冷冰冰的聲調,此刻別提多有感情了。
山越輕輕地“嗯”了一聲,待洞中塵埃落定後睜開了眼睛。
剛一睜眼,便與一直盯著他的軼司臻對上了目光。
山越心弦斷了一秒,又重新連接,躲了躲軼司臻看過來的眼神,掙紮著要起來。
軼司臻意會,便鬆開了他,他才得以從軼司臻懷裏坐起來。
全身的骨頭都像被人碾壓過一般,連頭好像都有些摔得不太清醒。
山越苦不堪言,他這哪裏是帶了個信徒回來,明明是帶了個瘟神啊!
“你沒事吧。”
山越揉了揉肩膀,大致活動了一下上身,除了疼倒是沒受傷,反觀軼司臻…左肩膀上方居然劃破了。
“我沒事”山越莫名地心軟,反問他道:“你沒事吧。”
軼司臻順著他的目光,才看到肩膀上的傷。輕輕活動了一下,見不影響,便搖著頭說了句“沒事。”
沒事就好。
山越鬆了一口氣,又看了眼微微滲血的傷口,想著還是等下趁他不注意用法術治療一下。
正準備起身,卻又突然被身後的軼司臻一把捂住了嘴巴,抱進了懷裏。
山越:“…!…”
“噓。”軼司臻濕熱的氣息灑在耳邊,像有人在撓癢癢一樣,山越有些受不住,輕輕瑟縮了一下,身後裹著他的力氣卻陡然加重,語氣
也變了,“別動!”
山越一下子不敢再動。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洞裏,一聲不吭。山越不知道軼司臻為何忽然這樣,但隻能乖乖坐著,任由撓癢似的氣息一直在耳邊回蕩,磨得他連心間都酥麻。
突然,他聽到一陣活物壓過泥土和草木的聲音。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才害他們兩人掉入山洞中的那條黑色毒蛇,幽幽地出現在了洞口邊緣,正吐著信子觀察他們。
山越默默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軼司臻懷裏縮了一下。
要知道,他最怕蛇了。當年要不是有個小孩幫他趕走了那條對他虎視眈眈的蛇,說不定他就是第一個被毒蛇咬死的山神了。
不過,眼前這條…怎麼那麼眼熟啊。
兩人一蛇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互相對峙。
那毒蛇用透滿狡黠的金色瞳仁注視著他們,“嘶嘶”的露出毒牙,既像炫耀,又像威壓。竟然悄悄向他們靠近過來。
軼司臻眼神一厲,黑色的眼睛立馬像灌了毒的毒針,刺向了不斷靠近的毒蛇。
毒蛇一頓,似乎被軼司臻要將它生吞活剝的眼神震懾到了,居然在洞口周圍徘徊了片刻離開了。
見毒蛇一走,山越緊繃的心立刻放鬆了下來,不禁作勢靠進了軼司臻懷裏。
軼司臻也鬆了一口氣,卻仍覺得心頭被一層濃霧籠罩,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在他的記憶裏發生過。
矛盾之下,竟又想是不是與懷中的山越有關。
而山越此刻脫離了險境,不由得在心裏埋怨起自己來。他怎麼偏偏這麼倒黴,不就是想收個衷心點的凡人信徒,好好修煉嗎,至於重重關卡,被這人折磨嗎。
他怎麼這麼難。
“要出去嗎。”軼司臻問道。
山越這才想起他們現在可是掉進了大洞裏,看這目測數十丈深的距離,還得想想怎麼出去。
“好。”
山越點頭應了,正欲起身同軼司臻拉開距離,手往地上一撐,一動腳才覺察到一股揪心的痛自腳踝襲來。
“嘶…”一聲驚呼,軼司臻發覺不對便伸手拉開了他被撕裂的衣擺,山越跟著望去,看到自己已然腫紅的腳踝。
…禍不單行。
偏偏這時,又聽到頭頂被斷崖遮住的天空中傳來幾聲悶雷,轟隆隆要炸不炸,活像現在他們二人的境況——進退兩難。
要下雨了,還不知雨勢是大是小,看來他們今天得被困在這裏過夜。
山風驟起,大風席卷落葉。山中的雨,從來都是“善者不來”。
也變了,“別動!”
山越一下子不敢再動。
二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洞裏,一聲不吭。山越不知道軼司臻為何忽然這樣,但隻能乖乖坐著,任由撓癢似的氣息一直在耳邊回蕩,磨得他連心間都酥麻。
突然,他聽到一陣活物壓過泥土和草木的聲音。果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方才害他們兩人掉入山洞中的那條黑色毒蛇,幽幽地出現在了洞口邊緣,正吐著信子觀察他們。
山越默默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往軼司臻懷裏縮了一下。
要知道,他最怕蛇了。當年要不是有個小孩幫他趕走了那條對他虎視眈眈的蛇,說不定他就是第一個被毒蛇咬死的山神了。
不過,眼前這條…怎麼那麼眼熟啊。
兩人一蛇就這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互相對峙。
那毒蛇用透滿狡黠的金色瞳仁注視著他們,“嘶嘶”的露出毒牙,既像炫耀,又像威壓。竟然悄悄向他們靠近過來。
軼司臻眼神一厲,黑色的眼睛立馬像灌了毒的毒針,刺向了不斷靠近的毒蛇。
毒蛇一頓,似乎被軼司臻要將它生吞活剝的眼神震懾到了,居然在洞口周圍徘徊了片刻離開了。
見毒蛇一走,山越緊繃的心立刻放鬆了下來,不禁作勢靠進了軼司臻懷裏。
軼司臻也鬆了一口氣,卻仍覺得心頭被一層濃霧籠罩,他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在他的記憶裏發生過。
矛盾之下,竟又想是不是與懷中的山越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