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一道巨響，銀光在空中綻開，次第漸開的銀花比天上的星月更加閃爍。
原來是五行旗那邊開始放煙花了。
張無忌原本想要說些什麼，此時隻是沉默著抓緊朱九真的手，朱九真從腦中的思緒出來，仰望天空，東西兩邊煙火漫天，很是漂亮。
所有人都仰頭往天上看。
她瞥了一眼張無忌的側臉，想著自己或許理清了他跟其他人在書中的關係，卻是看不透自己與他此時的狀態。
張無忌與她是責任居多？還是男女情愛？亦或是各自參半？
連她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你看，天上的煙花真好看。”
銀花璀璨過後，隻剩下黑夜中無聲無息的煙霧，隨著流雲匆匆滾去。
朱九真靜靜地欣賞眼前的漫天煙火。
她覺得無論是人的一生，亦或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隻要有過一刹那芳華，即便最後消失如煙，卻也無須後悔。
他們之間還能相處多久？一切隨緣吧。
誓師大會結束後，殷天正、彭瑩玉等人開始奔赴全國各地，組織各地起義，朱九真所建造的神機營，也在半個月後打響了戰場上的第一炮。
神機營一戰封神，大敗騎兵兩萬。
朱九真在光明頂上收到了捷報，看著紙上所列的一條條戰果，心情還是沉了下來。
即便再怎麼以少勝多，再怎麼大勝大捷，戰爭中的犧牲在所難免。
這些人或許不是為她而死，在某種意義上卻是因她而亡，一將功成萬骨枯，她並不是一個好戰分子。雖說知道想要達到最後的目的，必須有犧牲，可真正有了犧牲之後，心情卻並不暢快。
“這是我親手建造的神機營，所有的人我都見過，我和他們說過話，看見這些犧牲者的名字，突然覺得十分難過。”
如果有一天，她不再為這些死去的人而觸動，或許她會變得很可怕吧。
原本想著她應該要做些什麼，好讓這世上的許多人過得幸福一點，可是……如果她什麼也不做，這世上一部分人，也不會因此而死。
這是她親手造的殺孽，事情既然已經開了頭，那就不能回頭了。
朱九真讓人將這些因戰而死之人的名字記下，不僅給他們家人豐厚的撫恤金，更是要建造碑文，將他們的名姓留下。
張無忌十分讚同她的舉動，還說要親自書寫碑文，朱九真卻是搖了搖頭，笑他：“那麼多名字，你一個人怎能寫得完？”
張無忌淡淡道：“能寫一個是一個。”
“大可不必如此，咱們應該努力早日結束這場戰爭。”
“姐姐說得對。”
各地的起義軍爆發式噴湧增長，神機營大顯神威後，各地義軍紛紛學習，捷報如雪花一般飛向明教總壇。
中秋過後，朱九真生下了一個男嬰，她給取名張曜。
曜，日出有曜，一個十分明亮的字，日月都是曜。
“小曜兒。”
小家夥出生六斤三兩，哭聲十分響亮，打娘胎出來時並沒有過多折騰母親，朱九真很順暢將他生了下來，一旁守著的當世神醫張無忌，聽著孩子哭聲，人卻傻愣愣的沒回過神來，還是穩婆提醒，他才渾身輕飄飄地將孩子抱在懷中。
“姐姐，我們有孩子了！”
“姐姐，你看，這孩子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他的臉型似乎更像我一點，眉毛像姐姐，鼻子眼睛像我，嘴巴像姐姐……”
朱九真生完了孩子，隻覺得十分疲憊，耳邊聽見張無忌的聒噪，打起精神睜開眼睛，又想捂住張無忌的嘴，又是想見見孩子。
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讓我看看他。”
“好。”張無忌溫柔笑著將孩子抱到她麵前，“姐姐，你看，這是咱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