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是什麼？
宋燁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隻是不能說。
難道直接告訴主管，我想升級，我需要成績，我需要拚一把，這樣的率真主管隻會欣賞，而不會讚同，一些話是不能說的。
“可以說了嗎？還是你自己都不知道答案？”陪著宋燁沉默了一會兒，許主管說道，眼神兒在這一瞬間銳利了起來。
“機會隻有一次，我願意相信。”聽到主管再次的問話，宋燁在心中下定了決心，抬起頭迎著主管銳利的眼神兒，堅決的道。
“機會隻有一次？”許主管皺了皺眉，眼神兒中銳利被疑惑的霧氣遮擋了。
“主管，這樣的機會對我隻有一次。未簽約的，人氣高的，前途可觀，潛力巨大的，以及真正獨屬於我自己一個人的。”麵對主管的疑惑，宋燁沒有遲疑，輕緩而堅決的道。
聽了宋燁的話，許主管眉頭皺的更加重了，宋燁的話她有些理解，但更多的是不理解。
“好的作品以後你還未碰到的，未來很長，機會並不隻一次。”想了想，許主管說道，聲音變得有些柔和，宋燁以及樓下數百位編輯走的路，她曾經也走過，這樣的心態她理解，編輯的路上，競爭和機遇是成反比的，身心俱疲並不隻是說說。但她不認同，畢竟未來真的很長。
“主管，未來是不可知的，機會隻在眼前。而且……”宋燁真的是豁出了，再次反駁了上級的話，聲音還是那麼的輕緩，卻多了一絲的輕鬆。有些話說出來，真的很輕鬆。
“而且什麼，繼續說。”許主管看了宋燁一眼，說道。
讓停頓的宋燁繼續之後，許主管往後靠了靠，拿起那篇《可能很多，不要憂慮》看了起來，網上剛發表出來的還不曾看，現在看，看打印版也都一樣。邊看文件，邊聽下屬彙報，許主管這一刻領導範兒十足。
“我有一種直覺，不簽這本書將會錯過很多。我說的這個很多，不是指這本書的潛力，而是指別的什麼，具體我也說不上來，我隻覺得這個很多，會讓我們後悔。”宋燁繼續了自己的而且，用著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的話，說的內容讓許主管再次將目光從稿件上離開，看向了他，直覺，應該是我在一些時候用的詞語吧？
許主管沒有立即理會宋燁，再次將頭低下看起了手中的文章，宋燁也不再說話，就那麼站著，剛剛的而且隻不過是順嘴說出來的，如今用了一個莫名的理由填塞過去了，就別說了，房間再次進入了沉默狀態。
“這些就是你的原因？”看完，將手中的紙張放下，許主管向宋燁問道。
“是的。”宋燁點了點頭說道，而後他仿佛又覺得這兩個字不太夠，再次重複了那句他剛剛說過的那句話，“機會隻有一次，不會重來。”
“我懂了，你說的這些原因以及一些你沒有說的原因綜合在一起就是你原意相信這本書的潛力和他作者話的原因？”點了點頭，許主管說道。
“還有，幾個月的堅持，不如繼續。”宋燁補充道。這是真話，不同於剛才中間那段是順嘴，這也是原因。幾個月的十數封短信雖然沒有費多少的力氣，但心思真有有的，敲打內容和惦記日期，很累的。有掛念在心頭，如同枷鎖在身。
“你這幾個月堅持的事情我也聽說了，隻是，我們來談談實際吧。”許主管原想直接說些什麼，不過還是決定用事實說話。
“這些條件，你覺得可能嗎？”用手拍了拍宋燁最先遞過來的兩張紙，許主管說道。
宋燁微微沉默著，他知道許主管問的什麼，說的是什麼，問題再度回到了原點。
“你還堅持嗎？”見宋燁不說話。許主管繼續問道的。
“主管，我堅持。”宋燁說道，沉默斌不代表改變。屈服，沉默也可能是為了讓自己更加堅定。
“你用什麼堅持？若是出現問題，你負擔的起嗎？”許主管毫不客氣的說道，就差沒說有些事不能嘴裏說說了。
宋燁再度進入了沉默狀態，真的負擔不起，至少在賠償方麵，絕對會讓人鬧心。而且是很鬧心。但若是放棄，他真的不甘心，從沒有人理會，到聯係上，從第二篇短文到草擬合同，從樓下辦公大廳道主管辦公室，這之間蘊含的東西太多了，有嘲諷下的堅持，有不見希望的堅持，有……
想了想，宋燁再次做了決定，或者說鞏固了一下心中的想法，不放棄，負擔既然存在，而且人還活著，就終會負擔的起。
“主管，我想我承擔的起。我願意用二十年賭這一次，若是出問題了，社裏的損失有我一人承擔，二十年我不要工資，隻要一些應得的補貼，甚至於，我可以接受一個數字，每年必須完成多少任務的數字。我，隻要這一次，這一張合同。”深吸了一口長氣，宋燁說道，說話的形式是緩緩道來，給人的感覺卻是一往無前。一紙合同，二十光陰，這個賭真的很大。
“一本完全沒有定性的短文合集，賭上二十年的光陰，值嗎？”許主管深深看了宋燁一眼，問道。二十年，她不得不動容，人生有多少個十年，二十年。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用二十年賭一個未名的未來，別說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就是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又有幾人願賭？